亲爱的艾米:
我想你会发现,家中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吩咐安妮的事,我已转告,等你和孩子回到家,晚饭会为你们准备好。我不能接你们了。我已决定离开,明早就去巴黎。这封信,我到了之后会寄出。我不会再回来了。去意已决。不容更改。
你永远的,
查尔斯.斯特里克兰
艾米是经典小说《月亮与六便士》的女主人公,一位家庭主妇,她善良勤劳,喜欢结交文学圈的名人。她生活在伦敦,有一个普普通通的中产家庭:丈夫是一位证券经纪人,虽然性格有些沉闷,但是在生活中恪尽职守;他们还有两个漂亮、健康的孩子。
艾米也恪敬职守,爱着自己的家,尽着做妻子、母亲的责任,一家人安安静静地生活。
8月,全家人到了诺福克度假,9月,她的丈夫回到城里,去替换他的合伙人。艾米继续在乡下,等到房租快到期时,她给他写信,告诉丈夫自己哪天回伦敦。
没想到的是,艾米收到这封信。
她彻底蒙了,事情发生如此突然,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丈夫怎么会只留下一封短信,不辞而别。
艾米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想去找他,又怕他避而不见,让事情无可挽回。于是,求助了《月亮与六便士》中的“我”,夫妻俩个共同认识的新朋友,以避免尴尬。
“我”在巴黎一个便宜的小旅馆,找到了斯特里克兰,潦倒贫困、邋遢的艾米的丈夫。
此时的他,脱离了家庭的责任,似一个脱缰的野马,如果说在写下那封“分手”信时,还有一丝理智、自责和无奈,现在的他完成变成了另一种人。
面对“我”的一系列问题,面对艾米传递过来的理解和期盼,他给出的答案简短中带着轻蔑,让所有的问题都显得非常荒谬。
“我想画画”
“我必须画画”
“我告诉你,我必须画画,我身不由己。一个人掉进水里,他游泳游的好不好没关系,反正他得挣扎,不然就得淹死”。
“死也不回,让她见鬼去吧”
他态度异常坚决,不在乎别人把自己当成彻头彻底的坏蛋,不在乎妻子儿女去讨饭,他只想无牵无挂,找一个适合的地方,无拘束地画画。
他无赖无情,再一次以口传的方式,告诉艾米,“我不回家”。
“当我看到,斯特里克兰对良心的谴责无动于衷,我就像碰见了一个可怖的怪物,吓得毛骨悚然,只能仓皇退缩。”,书中的“我”如是说。
翘首等待回音的艾米,终于听明白了,丈夫不是因为外遇,只是因为“想画画”就离开了他和家,而且毅然决然,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她理解不了,更接受不了这个理由!
不久,一个故事在她的朋友间流传开来了,斯特里克兰在帝国大剧院,迷上了一位法国舞蹈家,俩人一起去了巴黎。
这个故事为她赢得了不少同情,也为她增加了不小的声望。
她把现在的房子租了出去,变卖了家具,在威斯敏斯特附近找了两间小房子,安顿下来,重新开始生活。
她学起了速记和打字,她的故事让她更有吸引力,朋友们尽力推荐她给更多的人,为她揽来更多的活,艾米用这份收入养活着儿女。
艾米走出了被抛弃的痛苦,尽管她的现在有“善意谎言”成份,尽管支撑她的是一个编织出来的故事。
我依旧觉得艾米是坚强的、善良的、有责任心的。
因为,在艾米的心灵深处,有一个最痛点,那就是“丈夫是因为想画画离开了自己”。
这个理由是是艾米无论如何不能够接受的,为了愈伤,她想象了一个自己可以接受,他人可以共情的故事,这个故事能够让她找到尊严。
记得《人类简史》中说:虚构这件事的重点不只在于让人类能够拥有想象,更重要的是可以一起想象,编织出种种共同的虚构故事,让我们得以集结大批人力,灵活合作。
人类发展尚且如此,艾米又怎不可以?
《月亮与六便士》中的“我”一直很理智,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评论他人,他在书中对艾米的这段描述,隐喻着一种不认同,他可以接受斯特里克兰的冷漠无情,却无法走到艾米心中,感受艾米的苦,理解她的无助和坚强。
也许,无论是书里的“我”,还是书外的我;无论是艾米,还是斯特里克兰都应了这句话:感情自有其理,理性难以知晓。
未完待续。
谢谢阅读,我是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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