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忠

《说文解字》中讲：“忠，敬也，尽心曰忠”。做到竭诚尽责就是忠的表现。则战士护国为忠，族人保家为忠，猫犬守宅亦为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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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十一假期，我却跟着爸妈堵在返回老家的高速路上。昨天接到电话，说大爷爷病逝，爷爷发话让全家老小都回去奔丧。

我们早上5点就从杭州出发了，可惜高速堵车严重，将近一个小时没挪过地了。我没睡醒，头疼不已，躺在老妈腿上也睡不着，便问到：“老妈，早就听你们说大爷爷是抱养来的，爷爷跟他关系怎么样呀？”

老妈边帮我按摩太阳穴边回答：“他们关系应该很好吧。你大爷爷虽是抱来的，但不影响他们的兄弟情谊。小的时候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大爷爷主动要求提早下乡去挣工分，后来工作赚钱了也都供你爷爷上学的。”

“何止啊，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你知道你太爷为什么要不顾家里阻挠抱养一个孩子吗？那时候，他可刚结婚没多久。”老爸插嘴道。

“啊？这我也是第一次听你说。”老妈也好奇起来。

“那是有原因的！”老爸拉了手刹，回头跟我们说：“那时候你太爷，也就是我爷爷，刚参加工作不久，就被选去当治安警察了。有一次出任务抓逃犯，他和他领导一起去的。因为考虑到对方有枪，他领导就拦下他，自己冲在前面。后来对方开了枪，领导中枪死了，你太爷不但没事，还抓住了逃犯立了功！”

“然后，他去人领导家里想慰问遗属，一看只有他老婆带着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就把自己的奖金全给了她，然后要求把孩子过继到自己家，让她可以安心改嫁。”

“再后来，太爷一直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而虽然后来你大爷爷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也从未有过离开的想法，更加孝顺太爷，对爷爷也挺好的。”

“挖……原来太爷这么仗义啊……”我不禁感叹，“这可不是小事，可以说是影响了大爷爷的一生命运了。”

“谁说不是呢！你大爷爷也心平的，后来他亲生母亲也来找过，他也能体谅她的难处，只是再也不肯喊她娘。”

车内一阵唏嘘后，我突然想起一个事。

“老爸，我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白狗露露，三年级的时候被你们送到大爷爷家，现在应该还在大爷爷家养着吧？这回，你们也别拦我，我要把它带回杭州！”

“你都18了，怎么还惦记着9岁时养的狗呢？”老爸摇了摇头。

“还说呢，要不是你们强行把露露带走，我才不舍得它一直住在乡下老家呢！每次去看它都是一身泥巴，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洗澡了！”其实我心里一直闹着别扭，觉得露露只有在我身边才能得到最好的照料，何况现在我都读大学了，爸妈也没理由阻拦我养狗。

老妈提议到：“你想养狗就去买只奶狗啊，或者我帮你问问家养的有没有新生狗宝宝。露露今年估计都有十岁了吧？是老狗了。”

“我不管，我就要露露！”我有点生气。

“好，依你依你，你要养就好好养。”爸妈终于松口，我心里美滋滋的打着小算盘，先要给露露洗个澡，带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驱个虫什么的，全然忘了此行是去奔丧的。

好不容易下了高速，赶到老家已经下午一点了。刚进大爷爷家的院子我就被院子角落地上一滩血和一坨白色灰色混杂的毛皮吸引了注意力。院子里还有一只夹着尾巴的土狗，害怕地打量着来来回回走动的众人。爸妈推着我先进屋祭拜一眼大爷爷，我木木的跟着做完祭拜动作之后，便向早来的姑姑问露露在哪。姑姑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上来，我又去问小叔，小叔一愣，然后不耐烦地说，死了！

死了？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我不相信，他们肯定是骗我的。

“喏，就死在那里。”小叔一指地上那滩鲜红的白毛，“昨天下午把大爷送回老宅的时候，它还好好的，等我们把大爷安顿好了，就看见它被那只土狗咬断了脖子。”

小姑姑说：“我们也觉得蹊跷，按说这露露可以说是村里一霸，凶的很，别说这只土狗了，这村里的大狼狗也怕它三分，怎么会被只土狗咬死了。他们懂的人说，露露这是在给大爷陪葬、尽忠！”

我闻言皱眉抬头直视小姑姑，她被我的严肃眼神吓到了，急忙说：“这话我也是听说的，大家都说不清楚为什么……露露最喜欢你大爷爷了，没准儿真的狗通人性，陪他走了。”

我懒得再听，也不敢再看那边的尸体。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一股委屈的感觉涌了上来，鼻子发酸，眼眶热热的，好难受，想哭。

【脑洞】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