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韩愈柳宗元都不会觉得陌生，语文课讲过的唐宋八大家印象深刻。但是，对他们也不是那么的熟悉，除了课堂上学过的文章，对他们的了解并不太多。最近读了大家小书系列中金性尧先生的《夜聊话韩柳》，这种“大家写给大家看”的休闲读物，适合茶余饭后或者睡前看上几页，品品诗，了解下古人们的生平趣闻，很有闲读的乐趣。
金先生在古典文学尤其是诗文方面的造诣，无需多言。在《夜聊话韩柳》一书中，金先生选取了韩愈和柳宗元的一些互相关联的诗作和文章进行解读，同时把诗文创作背景以及相关的人物事迹做了介绍。读过之后，对讲解的诗作能够有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言为心声，从这一首首诗词和文章中，可以对作者的性格有更加深入的了解。金先生对人物和诗作的点评，也是客观公允，对于争议之处耐心剖析，尽力为我们呈现出两位大家最真实的一面。
我们历史上很多文学大家，都是贬官，最有代表性的就是苏轼了。官场失意，生活困苦，让这些文思泉涌的大家们不得不寄情山水，把一腔热情都诉诸笔端，排解内心的烦闷、愤慨，抒发自己的抱负，成就了许多佳作。所谓“美好出艰难”，大抵如此。
韩愈和柳宗元，也都是贬官，都被贬谪到非常遥远偏僻的地方。韩愈的那句“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作于陕西蓝田，而他最终要谪去潮州，前路茫茫，诗人心理，尽是悲凉。古代的交通方式不比现在，贬谪途中，真的是舟车劳顿，苦不堪言，有些路途是非常危险的。而柳宗元被贬至永州，也是“经长沙，过衡阳，全程约半年，才始到达永州”，此后才有了永州八记。
其实古代的官员因言获罪遭贬谪，最令人痛心的还是罪及妻儿。韩愈获罪，他刚刚十二虚岁并且身患重病的女儿女挐作为家属也不能留在京城，可怜的孩子不幸死于途中，只好草草下葬。第二年韩愈途经女儿下葬之地，写下“致汝无辜由我罪，百年惭痛泪阑干”，一个父亲的痛心永难平息。
提到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得不提到那位写出脍炙人口的《游子吟》的孟郊。孟郊也是一位可怜的老人，在他五十八岁的时候，他的三个儿子竟然在几天之内先后死去，从此绝后。其中有一个十岁的幼子，还不是最小的儿子，孟郊作诗悼念道“负我十年恩，欠尔千行泪”，只怕老泪纵横也无法表达这种沉痛。
韩愈与孟郊相交颇深，二人合作创作了不少非常别致的联句诗，还独创了跨句联法。韩愈为了宽慰老年丧子的孟郊，作了《孟东野失子》的诗。诗中呼应孟郊在悼词《杏殇》中 “灵凤不衔诉，谁为扣天关”一句，用“乃呼大灵龟，骑云款天门。问天主下人，薄厚胡不均”，假借灵龟上天责问的神话情节，安慰孟郊接受天命的安排。
关于韩愈，还有一个小小的趣闻，他很早就开始掉牙，还经常讲掉牙的事。他不但在平时作诗时零星提到这件事，还曾专门做过《落齿》的诗，讲述掉牙的事情和感受。还曾在《赠刘师服》中说道，“羡君齿牙牢且洁，大肉硬饼如刀截。我今牙豁落者多，所存十馀皆兀臲。”看自己只剩十余颗牙齿，羡慕别人牙齿完好能吃大肉和硬饼，也真是一个率真有趣的人。
2018.04.13雾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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