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许多人都有过好感,但只有你能让我失去理智。
――陈心仪
遇见了你是我最大的幸运,能把幸运变成幸福不容易,接下来我会把幸福变成平凡却不衰的时光。
――兰 方
每年盛夏,有关高考的话题永不停歇。可终究也不过是一场考试而已,既如此,便有人欢喜有人忧。
陈心仪便是这忧中一员,高考完之后,她便知道自己的分数定不如意。没有忙碌的高三时光,亦没有担惊受怕的焦灼,她等待着高考的结果。最终不出所料,她落榜了。她不愿意就此屈服,在妈妈的安排之下,她去了长沙复读。
她还是那个乐于助人的她,一开学便去竞选了班干部――劳动委员,也如愿以偿,只是不曾料到,她的娃娃音牵动了教室里一位少年的心。
少年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兰方。兰方是长沙本地人,高三时因打篮球不小心伤了脚,最后的三个月都在修养,高考也就没去成。恰巧也来到了这里,陈心仪一开口,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特别的娃娃音。其实是他在那一刻动了心,而不自觉。
陈心仪的第一任同桌,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名字也很好听,胡冬灵。更巧的是,她俩还在一个宿舍。闷热的长沙,总是让人静不下心来搞学习,所幸寝室有空调。半夜三更,有人趁着凉快,开起小台灯看书,亦或看杂志,玩手机。不过心仪很清楚,自己是不能再浪费光阴的了。高考改革,她只有一次机会,也不想再来一次。
她没有开夜车,晚上下了晚自习后,早早洗漱便睡下了。次日的精神很好,足以应付白日里繁重的学习。虽是复读,学习为重,但她仍旧把卫生委员的职责做到位。
这日,她和另一个劳动委员吴栋明在安排日常的卫生人员。本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一男一女的安排着。只是到最后竟看到花名册上还剩下兰方和苏瑶瑶,陈心仪对吴栋明说道,
“这下怎么办?就剩两女生了。”
吴栋明才不想重新安排呢,便道:
“那就只好委屈她们咯,反正扫个地而已,我们把她们安排在周一,看看情况再说。”
“也只好先这样。”
只是周一他俩都傻眼了。一个一瘸一拐的男生和一个长发及腰的女生在搞卫生。
“那个苏瑶瑶肯定是女生,那么他应该是兰方咯,现在人起名字可真有意思。”心仪想到,吴栋明也是一时觉得尴尬不已。
吴栋明的勤快也就只是刚开学那几天,之后几乎不揽事儿,都是心仪亲力亲为。她这个劳委当的可不容易,班上有人忘了打扫卫生,她要提醒,一时找不到人还得自己动手,班上的垃圾桶满了她要喊人去倒,否则学校卫生部检查扣了分,挨批的是她。
于是,每天课下,教室里都有她的身影,这里走走,那里看看。不过最让她头疼的,是以那个兰方为首的小团体,他们就坐在垃圾桶的附近,平日里爱打篮球,出汗出的猛,用来擦汗的纸巾很多,又乱。扔到垃圾桶里,看起来就很多。那个兰方总是“劳委劳委”的喊她,让她心烦的同时,又有一丝欣慰,在新的班级里,就属和他说的话最多了。
一日中午,心仪路过垃圾桶,看到上午课间才倒空的垃圾桶又满了,桶里满是卫生纸。心仪实在忍不住,便对兰方他们说道:
“你们能不能别这么乱用纸啊,这才倒完的垃圾桶,就又被你们填满了。你们也太过分了,以后不许把擦汗的卫生纸丢这里面。”
兰方看她气急败坏,更想逗逗她了。
“唉,我说劳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吧,这是班级的垃圾桶,为什么偏偏不许我们扔垃圾呢?而且你貌似管的也太宽了吧,就像那啥广告来着……对,像包租婆。干脆以后我就这么叫你的咧。”
陈心仪本来听他说前面的话,就有些没底气了,可听到后来的话,简直要气炸了。拿起书本就往兰方身上砸,还便骂道,
“怎么有你这种人?乱给人起外号,我叫你起,叫你起……”
兰方身上虽疼,可心里开心着呢。嘴上还不忘怼回去,
“包租婆,你这又是打又是骂的,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呀?”
陈心仪很是烦躁,这人也太自恋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自恋哪,而且还无赖。”手上依旧没停。
兰方也不恼,只笑道:
“你这要再继续打下去,我可就要告诉老师去,说劳委欺负伤残人士。”
“你……”
心仪被他这么一说还真不敢再打了,这要出了事,她可担不起。不过心里还是很气。便对兰方说道,
“我警告你,不要再喊我包租婆,否则我就……”
“就怎样?”
“就收你房租钱。”
“噗呲,哈哈。”
“哼!”说完心仪就离开了。兰方的兄弟们则是在一旁看热闹。有人开口问道,
“兰方,你不会真喜欢上劳委了吧?”
兰方也不太清楚,只是晓得他十分爱逗陈心仪,想要和她闹,想看她恼。
“我喜不喜欢她,关你们什么事?多嘴,看看都几点了,还不睡觉。”说着便趴在桌子上午休去了,只留下几人低头发笑不语。他们知道,兰方恐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劳委咯。
自此以后,哪里有劳委,哪里便有兰方的声音。
心仪在扫地,兰方会说,
“包租婆,今天又该你扫啊,来来来,帮我这儿也扫扫呗。”
心仪在搬水,兰方会说,
“包租婆,没想到你力气还挺大的呵,以后就帮我这个伤残人士搬水吧”
心仪在擦黑板,兰方会说,
“包租婆,你又在擦黑板,你这么爱擦,以后把我的也顺便擦了呗。”
不知不觉中,陈心仪已经有些习惯了他的存在。好像有了他的念叨,她觉得复读的日子也没想象的那么枯燥无味了,时常会听他说着说着就笑了。在她的心里,她还是很感谢他的,也许还有那么一丝丝心动的感觉。
所以,有天晚上兰方拦住她,让她帮忙带早餐时,她答应了。
只是,第二天,第三天晚上,兰方又照旧喊她带早餐,她有些不悦。
便问他,
“为什么要我天天带?”
兰方很认真的看着她,
“因为你带的早餐很好吃呀”
“好吧,这个理由我接受。你这个学期的早饭我包了,不过……”
“不过什么?”
“以后不许乱扔纸巾!就这么定了。”心仪一把拿走兰方手中的人民币,就跑着离开了教室。
兰方在原地,心想这个陈心仪还真的有趣得很哪。
自打那晚之后,兰方他们还真收敛了许多。不过心仪就要每天给兰方带早餐了。眼看就要放国庆假,不过他们复读生只有两天假,也算可以的了,有些学校还不放呢。
放假前一天,班主任在讲台上发了言,
“同学们,我们国庆放两天假。假期注意安全,还有,回来请同学们将自己的补漏项交上来。国庆完了之后,我们正式开始进行补漏练习,每天抽一个晚自习。对了,这是两张试卷。学习委员发一下。”
班主任离开后,教室里一片沸腾。陈心仪自知作文不好,有意补此缺陷,兰方他们好像会选诗词鉴赏。
兰方问她:
“陈心仪,你国庆去哪玩?要不我带你去五一广场吧!那里有好多好吃的,而且离太平街也不远,怎么样?”
心仪琢磨着,那广场有什么好玩的,而且她对古街也不是很感兴趣,倒不如在宿舍睡个好觉,看看课外书来的自在。便拒绝了。
“不了,你自己去玩吧。”
“好吧。”
很快,两日假期已过。陈心仪居然第一次补漏课上看到了兰方他们,不免有些窃喜。难道他是来陪我的?兰方很是随意,坐在了心仪旁边的位置。心仪看着他,问道:
“你们不是报的诗歌鉴赏课吗?怎么到这来了?”
兰方有些支支吾吾,
“我,我忽然觉得自己作文更差,每次考试老是跑题。怎么你还不允许我来呀?”
“怎么会,我只是问问而已。”话虽如此,不过心仪仍旧觉得他可能有些喜欢自己吧,想到这里,她便不自觉的笑了。
每天晚上,他们会一起去上补漏课,一开始还好,心仪很认真的在听课。只是每次课上,兰方会想尽办法来逗她,闹她。搞得她心神不宁,无法安定,久而久之,她也跟着他闹腾起来。这补漏课算是白上了。
随之而来的是学习小组的分配,兰方自是想要和陈心仪一组的。但又怕她不愿,只得一哄二骗。一次课下,他把心仪拉过来,问:
“你找到小组了么?要不和我们一组,你看啊,学委也在,班花也在。怎么样?”
心仪半信半疑,不过还是想要自己找队友,总觉得兰方不靠谱。
“我还是自己找吧。”
又过了两三日,就要到上交名单的日子了,陈心仪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连一个人都招不到,沮丧极了。恰逢兰方又来问她:
“你找到人了没?”
心仪只得如实回答,她摇了摇头说没有。在兰方的催促下,她就成了兰方一组的队员。她想学委也在的话,应该还不错。不料等小组名单下来之后,她才发现兰方这小子居然骗了她。他们那组没有学委也就算了,竟还只有她一个女生,但也没办法了。
有了这层关系,兰方和心仪之间的互动更多了些。不过他们小组并未坐在一起,心仪和吴栋明成了同桌,这两个人像冤家。因为吴栋明实在太懒了,陈心仪会时常闹他,让他去管卫生。不过这招对吴栋明来说已经有了免疫力,他依旧欺负着陈心仪,渐渐地,他发觉自己好像喜欢上了她,这个热心肠的女孩儿。
只是同桌也总有散的那日,他和陈心仪只当了一个月的同桌。之后,陈心仪又和胡冬灵一起坐了。不过他也是真心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老让胡冬灵给他当邮递员,有时是吃的,有时是打探她的喜好。不过陈心仪以为他喜欢胡冬灵故而没在意,不想胡冬灵这个中间人也很为难,她多么希望吴栋明能自己来。
心仪看不出来,不代表兰方不知,对于情敌的存在,他可是很清楚的。他想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了,否则陈心仪那家伙可能就真跑了。有一天,他在陈心仪上交的英语听写本上写下一行英文字母: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之后被学委看到了这句话,便开始调侃她。不过她一瞧,有些惊慌,心跳的很快,这字像是出自兰方的手。她想问个明白,因为她好像对兰方也有了那么点感觉,却不知兰方如何作想。
她在上补漏课的时候,拿出英语本问他:
“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她定是明知故问,于是他便让她凑近些。他挨着她的耳朵,轻轻地却又很认真的说道,
“我已爱上你。”
耳边残留他的呼吸,暖暖的,让陈心仪不知所措。不过她想知道的是,
“这是不是你写的?”
“是。”兰方很严肃的说道。
“你……”心仪此时已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不过,我是替吴栋明写的。”
兰方看她愣了愣,反倒不好意思再讲,便胡诌了一个借口,想就此打住。
心仪的心里不免失落了一会,原来不是他写给我的呀,是代吴栋明写的。也是这时她才晓得吴栋明之前的作为竟是为了她,不过她对他可不曾有过男女之情。但为了不尴尬,只好干笑道,
“原来这样啊,我就说嘛。怎么会是你呢?”
“那如果真是我呢?”
“呃,这个……”原本心仪想说如果真是你的话,她会很开心。却被他打断了。
“唉呀,别想了。开个玩笑,怎么会是我呢?快听课,不然这节课又白上了。”
“嗯,好吧”他都这样讲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她想,终究是没有如果二字。
白驹过隙,时光如梭。
圣诞节的到来,给复读的日子增添了一些色彩。同学们之间互写明信片,以表同学之谊。兰方也给陈心仪写了,他在那纸上写到:
“包租婆,
圣诞节快乐!你知道吗?我每次想起你上台竞选班干部那日,我都觉得很好笑,从你发声那刻起,我就很好奇,你的声音真的很有趣呢。我很想知道,难道你们家那边的人,说话都这样吗?收到请回复,哈哈。
帅气的兰方”
陈心仪看着兰方的贺卡,心想怎么会有这样可恶的人呢,我的声音有这么好笑嘛。只是她不曾注意,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
转眼就是寒假了,寒假里的时光,有兰方的唠叨,心仪觉得倒也不无聊。只是寒假过后,心仪的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
开学之后,换了一次座位。兰方和班花坐在一起,陈心仪和莫非是同桌。一方面,兰方和班花玩的很来,两人时常闹腾,但看得出兰方的情绪有些低落,兰方最近也没怎么喊她包租婆了。她有些失落,没了兰方在耳旁的唠叨,很不习惯。另一方面,新同桌总是闹她,时不时又摸摸她的头发,拍拍她的背,有意无意的碰碰她的手背。
兰方不怎么理她,也不找她玩。她有些赌气,恰巧同桌又长的不错,便借此转移了注意力。不过她还是想摸清同桌的底,问了曾与他同桌的室友。哪知原来那个莫非就爱四处拈花惹草,处处留情,让人以为他喜欢她。还好,陈心仪提早知道了这一点,否则,保不齐也会上了当。
兰方这边。
所有人都以为他喜欢班花,其实不然。喜欢班花的人是班长,只不过班长借他之手,在追她而已。而班花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事事都要来询问他,就连班长送了她一堆零食也要问他怎么办,他都快烦死了。只盼着快点换位置将这个瘟神送走,哪还有心思去逗陈心仪玩,虽说看着她同别人闹腾戏耍,也无心阻拦。
这样的恶性循环一直延续到了四月过后,班级又一次大调座位。兰方终于摆脱了班花和班长二人,听说班长在愚人节告白了,不过班花拒绝了他。此后再无下文。兰方又变成了原来的那个兰方,那个经常围着陈心仪转的兰方。
陈心仪心里虽是有些高兴,却也感到不爽。她想,他定是追不到班花,所以才又转而向自己示好,哼!心机男!话虽如此,可面对兰方的关心,她还是陷进去了。她不想骗自己,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在这期间,兰方会时常拉上陈心仪在晚自习后,去操场散步。她本就欢喜又怎会拒绝。许多个晚上,他们绕着小小的跑道走了一圈又一圈,同样的话题聊了一遍又一遍。少年的心早已不受控制,迫不及待地想要倾诉自己内心的喜欢。于是,在五一假期之前的那个晚上,他告白了。
是夜,他们依旧在操场上散步。
只是忽然,兰方拉着陈心仪的手腕走到黑暗处,那里恰巧有一棵树。心仪的心砰砰跳,她看着对面的兰方,不知他要做什么。而此时的兰方亦是紧张极了,竟开不了口。他对心仪说,
“陈心仪,我有点紧张。你等我缓缓。”
“好。”
他缓的时间可不短,陈心仪都快没耐心了,他才开口。
“陈心仪,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兰方说出此话后,松了一口气。他不料陈心仪竟愣住了。
而对面看似呆住的陈心仪,实则有着丰富的心理活动。
他说,他喜欢我很久了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天呐,真的嘛。可是他之前明明对我就挺冷淡的呀。
兰方看她不说话,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陈心仪这才回过神来。下一秒,陈心仪立刻转身,跑开了。留下十分不解的兰方。
兰方心想,这算什么意思呀,好歹表个态吧。不过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陈心仪飞快的跑回寝室,匆匆洗漱一番便躺床上去了。这一个晚上,她都没睡好,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兰方的那句话,因为他的一句话,她编出了一个剧本。回顾他们的过去,她依旧不敢相信这竟是真的。她心仪已久的人,原来也一直喜欢着她。
次日,兰方的行为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兰方一大早就到学校等着陈心仪的到来,然后嬉皮笑脸的问她:
“怎么样?你考虑的如何?要不要我当你男朋友?”
“这个,要不我们高考以后再说?还是先准备高考吧。”陈心仪实在不知怎么办,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只好拿高考来说事儿了。
“好。”兰方口头上答应了陈心仪等高考之后,等她的回复。
可实际上呢,三天两头又凑在心仪跟前,问她要答案。心仪也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时常出现在自己身边,听他分析,早些在一起的好处。她是又欢喜又忧心,喜的是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忧的是这喜欢又能有多久呢?
高考完,六月九号。兰方将陈心仪约了出来,紧张地问道:
“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吧,我都等了那么久了。”
“我也喜欢你。”她一字一顿的说着,心仪的心里早就想告诉他了,这个让她心动,让她愿意冒险为爱不顾一切的家伙。
少年的脸上笑开了花,简单的五个字,却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话语。
《番外》:
高考成绩出来那日,兰方问心仪,
“你要填哪个学校喔?”
“我不知道,不过……我应该会在长沙。”
电话那头的兰方,满怀窃喜。他心爱的女孩将和他在同一座城市上大学,想想就开心的很。于是,
“心仪,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喔,其实那行英文,是我写给你的。”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是吴栋明让你写的?”
“因为我当时不敢嘛,而且吴栋明和胡冬灵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快跟我讲讲”
·········································································六月十几号,心仪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和兰方去张家界玩。
心仪妈妈:
“心仪,你们几个女孩子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心仪:
“知道啦,妈。我同学比较女汉子啦,不会有事的!”
······································································
张家界的玻璃桥上,
心仪:
“不是说这个桥很恐怖吗?我看也不见得呀,对吧兰方。”
兰方没做声,故意推了她一下,陈心仪被突然的一推,轻喊了一声。见是兰方便吼道:
“你干什么呢?”
兰方:
“你不说不怕吗?所以吓吓你,看看是不是真不怕。”
心仪:
“你,简直太过分了。”说着就作势去打他,两人嬉闹起来。
········································································
夜晚马路上,
心仪:
“兰方,不要再走了好不好,不就是个睡的地方而已嘛,随便找一家就好了啊,干嘛非要折腾呢?”
兰方:
“唉呀,这你就不懂了,这宾馆呢……”
心仪:
“停停停,别说了,我们继续找,直到你满意。ok?”
兰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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