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同样的步调走向他,是冥冥之中的注定青瓦村位于两条绵延的山脉之间,中间的小河成为了阳坡和阴坡的分界线。阳坡那面矗立着一棵巨大椆树的那座山坡被村民称为“椆树梁”;而阴坡那面在最深处山脚下坐落着的几座房屋被称作“后院”。后院旁边有座山梁,人们称呼它为“后院梁”。
阳坡由于阳光更充足和温暖,居住的村民比阴坡要多一些。这边光照面积更大,时间更长,庄稼长得也更好。尤其是到了冬季,村民们很喜欢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下在院坝晒太阳,享受这种天然温暖的舒适感,晒着晒着就不自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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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夏天,小玉的爷爷出发去阴坡的庄稼地里干活,眼看天黑了也没有回家。小玉先是在母亲的吩咐下站在门上大声喊:“爷爷,爷爷……”喊叫声传遍了一河两岸,但是喊了很久仍然没有听到爷爷的回应。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小玉的母亲也着急了,她叫了几位邻居一起去找老爷子。他们逢人就打听,没有收获。最后决定先去平时和老爷子交谈比较好的长辈们家里看人是否在那里,没有;然后问在坡上放牛的大叔和娃娃们在坡上或者回来的路上见到老爷子,没有人见到;最后众人只好一起上到他干活的坡上找。
那是一段山坡路,一路上并没有发现小玉的爷爷。最后到了地里,穿过小片的树林,紧接着进入庄稼地。
这时候小玉的母亲再喊叫:“爹,爹。” 还是没有人回答。
最后,他们终于在一块较平坦的林子和地靠近的地方发现了小玉的爷爷。他睡着了,人们大声叫“大爷,大爷”,老爷子没有醒来。他们又用力摇他的身体,他还是一动不动,身体有些凉。山村夏季初步进入夜晚时还是比较热的,若是睡着了身体不至于会发凉。
乡亲们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小玉的母亲赶紧把手放到公公的鼻子前感受了一下,发现已经没有呼吸从他鼻子里传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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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的爷爷就这样去了,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轻轻地走了。
但是他们记得,小玉的爷爷是在村里最大的那棵椆树边的庄稼地里走的。那是青瓦村最大的树,要五六个小孩子手拉手才能把树抱住,树的年龄比村里最高龄的老人都要大。
村里人都很敬重这棵椆树,它仿佛有着可以跟大神相媲美的魄力和吸引力。年轻人每年过年回村时都要爬上阴坡去看看这棵老椆树。
那一年小玉上初三,准备升高中、考大学。爷爷的离开让她很伤心。爷爷为人低调,不善言谈,只是默默无闻地为这个家付出。他的双手一年不停息地在土地上劳作,偶尔农闲的时候他也会去摘五味子、拔鱼腥草等卖了换钱帮助补贴家用。他知道儿子一个人在外打工不容易,他喜欢买点儿孙子们爱吃的零时给他们。
爷爷很疼爱孙子们,弟弟妹妹们还不懂事。作为老大,小玉多次在心里面祈盼,她要考上大学,回头找到工作赚钱,多回家看爷爷奶奶,给他们买好吃的。
只不过,小玉的爷爷没有等到这一天。
她踩着同样的步调走向他,是冥冥之中的注定-3-
后院梁坐落在青瓦村的阳坡,它像是从后面的大山深处延伸出来的一个部位,宽广而结实,成为青瓦村的脊梁。虽然后院梁的海拔比椆树梁稍低,但是体型更绵长。仿佛它用力延长自己的脊梁,就是为了缩短与对面后院梁的距离。
历经时间和岁月的洗礼,后院梁的坡顶变得平坦。前面最平,长着一些树和杂草;再往后稍微有些倾斜,村民们在好一点的地段种庄稼。再往后向大山深处的山脚下走,有小玉他们的一块儿庄稼地。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年后,这期间小玉经历了中考、上高中、考上大学,成为更加懂事的大学生。
在一个下着细雨的冬季午后,小玉的奶奶吃完晌午(午饭)后说是要去后院梁的庄稼地看看,直到天黑了也没有回家。等到小玉的母亲叫着乡亲们一起去找了很久后才发现奶奶在后院梁的路边沉睡过去,身体冰凉,再也醒不过来。
村民们又一次震惊了。老人家平时没有什么大的疾病,这个时候身体也是毫发未损。她走的方式与当初老伴儿走的方式惊人的相似。
由于当时是冬季,并且下着小雨,所以晌午时小玉的妈妈炒了几个菜,叫了几个邻居一起喝了点酒。小玉的奶奶也好这一口,并且酒量不错。那天吃饭时她也喝了几盅烧酒,可这还远远没有达到她的酒量,喝这点根本不会影响她的出行,更别谈出事故。
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八年前,小玉的爷爷在椆树梁安静意外地离开。
八年后,小玉的奶奶在对面的后院梁以惊人相似的方式离开。
也许,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缘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后院梁在一条小河和村路之隔的地方,开始与对面的椆树梁相望,守候着彼此。
或许是到了冥冥之中注定的时候,天堂的老爷子在召唤着老伴儿,指引她向自己走来。
她踩着同样的步调走向他,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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