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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里的孩子(序)

市井里的孩子(序)

作者: 有鱼是良人 | 来源:发表于2018-12-12 23:01 被阅读196次
    市井里的孩子(序)

          市井是我人生前半叶奋斗的地方,因为我生于市井,长于市井,跌跌撞撞地身处市井,这一切或许是对缘的微妙禅修。市井那熙熙攘攘的人流和浓重的烟火味道都是真实的存在,而不是望尘莫及的空中楼阁。她是每个人一生中都会遇见的她。

          一尺多深的雪,我一脚深一脚浅跟着三姐向前走,迎面而来的寒风刺骨,耳朵像是冻裂柿子火辣辣地疼,我们俩捂着耳朵顾不上看那妙曼的北国风光,径直沿着铁道向西走。三姐和我说快到火车站了,我抬头看到一堆石头砌成的蘑菇屋被雪覆盖,墨绿窗里透出淡光。我们离光越来越近,我发现在光的下面藏了一扇上圆下方的小木门。三姐敲了一敲这扇小木门,它竟然开了。我踮起脚尖向这扇小木门里瞅,小木门里有一双黑眼睛盯着我,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三姐和黑眼睛讲了几句话后,一只白手捏着东西向这扇小木门外伸,三姐的手也向这扇小木门里探。一块两寸长半寸宽的小纸板成了她们之间的重要事儿,成了我们上火车的密码。

          一列火车,他喷着白烟怒气匆匆,踏着嘎噔嘎噔的脚步声奔向自由的远方。火车走后的小驿站安静了,快看那远处的山岭间有不成林的大杨树,三颗一队,五颗一行被积雪打扮一番有了雪松的威武雄壮。

          又一列火车由远及近缓慢而来,他使劲喷出最后一道白烟稳稳当当地停在月台的边上。月台上站着俩个裹成棉花球的孩子,大花袄和绿围巾是三姐,条绒棉鞋和小号中山装是我,我们跨过车厢门槛上了车,大约一刻钟火车启动了。

          从车窗向外望,大雪覆盖的原野偶有蒿草杆在寒风的冲击下左右摇晃,成团折断的蒿草杆在雪地里打滚儿不知进退。

          我和三姐这次不打招呼的出走是我的第一次离家,它也是最后一次。三姐家从村里搬到了县里,三姐的父母收入微薄,加之当时在县城读书要交比当地学生多一种叫借读费的杂费,对于既没技术又没本钱的农民来说相当难,在他们万般无奈之下把少不更事孩子留在村,这个教育的责任也落在年迈的老人们身上。之后,这一群体就被学者们冠上了留守儿童的美誉,不过这些是社会学家需要深究的问题,我们身在市井的孩子只要奔命向前冲,必将成为你想成那样的人。

          绿皮火车到站了。三姐和我沿着一道很长的灰砖墙向东走,路边站着一些奇怪的雪人,有的头上戴着小红帽,有的鼻子上插着大萝卜,迎面而来的自行车上绑着插糖葫芦的草人,路边逗留的木板车上摆满糖果,提冻鱼的男人,抱毛线绳的女人,拎水果网兜的老人穿梭在我的身边,我打量每一擦肩而过的人,生怕错过迎来的微笑。

          同一时空,一个裹着皮袄的男人推着自行车艰难顶风前行,看他那皮袄的羊毛卷领口和皮帽边上都结了冰茬儿。他大口大口地喘出白气,脚一深一浅地在茫茫雪海走,眼不时瞅瞅沿途沟壑里的黑影,生怕错过每一个角落。一位父亲生怕失去孩子的心情很急切的赶到县城找到了熟睡的我和三姐。对每个人来说,我们小时侯不都不顾忌家长的关心,总被沿途的美景吸引而去。当读懂至亲的教诲时,已后悔莫及。我们这种无意识的叛逆,总以我们以身试法开局,总以头破血流收场。这种叛逆像每个小孩子总想舔一舔冰冻的铁锁一样,不论他人阻止多少次都会偷偷试,试过了那种撕扯舌头疼痛之后,才会记忆深刻,所以不难看出我们在生理、情感和心理成熟之前,总会经历一些叛逆和无知。它是人类生存进化课程中必不可少的一课,作家把感知世界写成文字,而化学家把这一切归结于化学公式。

          父亲抚摸着酣睡的孩子,心头莫名的恼火熄灭了。夜已深,作为父亲,他又冲进瑟瑟寒风消失在一九九零年的那一夜。徘徊在我脑海中一闪一闪的记忆剪辑片段总觉得模糊不清,只知市井就在田埂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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