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草木香气弥漫在树林里。
有两棵那样的树。在树林东边路上。之前看时,我只注意看旁边那棵又高又大的桑丝树。把它略略带过。我一次次从它身边走过。觉得似曾相识的。
至今我也不敢确定。我一次次向它张望。空空的望。像个失忆的人,想把眼前景物和记忆里的联系一起。
我不敢确定。这就是我小时候在老家山上的见过的那种果树。
春天了。它没有掉叶子。没有长出新叶子。我完全不记得它秋天时是怎么样了。现在别的树哗啦啦长出嫩叶,哗啦啦又开花。它在树林里却是一副初秋境况。上面一层叶子变黄了,金黄,苍黄。没有掉下来。叶子依然茂盛。许多叶子像被虫子咬过。伤痕累累。
叶子的形状,叶子那种黄,虫子在上面撕咬的印象。两两相对的叶子衍生出的小树桠。枝叶最末端有一串黄色的小果子。有些果子从黄变成深黑。在风中散漫招摇。
那就是我记忆中在家乡山脚下看到它们的样子。
那时,和过去一样。我经常在山上溜达。随着放牛的小伙伴。或者和家人上山砍柴。在山腰或山下总会看到很多这种树。它们长得不高。比我那时的身高高一些。一小丛。毫不起眼。我站上坡上,可以轻易摘到它们顶端的果实。我大婶叫它甜酸籽。通常是黄色。有一点酸涩,入口回甘。
深黄之后就变成黑色。黑色很甜。果子一点点水分。果皮薄薄。像团丝线包着。中间是颗小核。
遇到黑色的是很少的。发现有一把或几颗,感到撞了好运。欣喜若狂连爬带滚窜到跟前,连枝折断,把果子抓进嘴里,或放进裤兜里。黑色有时还舍不得吃。
黄色我也喜欢吃。虽然口感有点粗。那味儿我还记得。
爬山很热。口干舌燥。把柴捆好,挑在肩上下山。看到有这种果子。手忙脚乱摘一把或折断几株。回头看看挑柴的同伴走远了。一边喊着等等我,一边把甜酸籽插进柴里。追上后一边晃晃悠悠地吃。解渴。
我大婶在山上砍完柴回来,家门口地上散着几枝这种甜酸籽。都被摘光了。但我还在枝叶里寻寻觅觅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树林这里这两棵有点高。有一截树干。它们那么高完全不像我记忆里家乡山上矮矮的样子。我抬头找呀找,没有看到有一丁点果子。只看到枝叶末梢一截是黑黑的空空的,像果子摘光后的样子。
我每次看向它们,嘴里都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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