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江南诗/文
抚养生命付出的内涵,是艰辛的劳动。
换羊圈是一项很辛劳的工作,我常安排在星期天,时间充裕。
一周换一次垫草。垫草垫上去时,是干松的,经过小灰一星期吃唱拉撒,垫草已经板结,而且,上面满是小灰的尿、屎,湿漉漉的,无法下手,只能用二牙的锄,把板结的垫草从羊圈里钩扒出来,装入畚箕,畚箕有挑把,常挡住垫草,二芽锄很难将垫草装进畚箕,我只能用手,将沾满羊屎、羊尿的垫草装进畚箕。很脏,为了可爱的小灰,我必须不怕脏。
起完垫草,我用竹枝扫把,将羊圈里的羊粪清扫干净。羊圈面积不大,但高度有限,在里面,人无法直立,我只能弯着腰扫着,很累,更难忍的是,浓浓的羊屎臭味、羊尿燥味冲鼻而来,令人难耐。清扫出来的羊粪,同样要装进畚箕。清扫干净的羊圈,我先撒上一层干煤灰,学峻一样,用砖将灰夯实,再铺上干净的稻草。
两周一次换煤灰,工作量更大。把垫草清理出羊圈后,我用铲锹将铺在垫草下的煤灰铲出来,在羊圈里两周的煤灰,已与羊粪结在一起,成了羊粪土,味道十分难闻,我一锹一锹地铲出来,铲完后,清扫羊圈,铺一层煤灰,再垫上稻草。
每次最后的工序都是我最怕的,但我必须去完成。清理出来的垫草,煤灰,挑去长青山倒掉。一周换一次的垫草,一担装完,草也不太重。两周一次起的灰,至少两担,特别由煤灰变成的羊粪土,很重。初中,我的个子尚小,做操排队都在前一、二位,很少能排到第三的。一付担子挑起,邻居就笑我“三个人”一样长。平地勉强还行,开始上山,困难就来了,刚把前一头翘起,以便上行,整个担子就不听使唤地往下滑,急得马上伸手抓后面一头,手一抓空,人失去平衡,人担一起重重地摔倒,跌落坡下。所幸坡不高,只擦破皮,人无大碍。以后,我也机灵了。担子挑到山脚后,就歇下,然后一次手提一畚箕,上山找地方倒掉,再来提第二畚箕去倒。山不高,这方法管用。
每次羊圈换干净,牵小灰进去,它都朝里面看了又看,然后抬头朝着我,轻轻地叫唤几声。那是我能读懂的小灰的开心和对主人的感谢。
天下雨了,我必须灵活地改变我的作息安排。早晨见雨,我起床第一件事,拿上草刀和专门盛草的畚箕,上长青山,割来满满一畚箕草,送到羊圈,作为小灰上午的口粮。然后洗漱、热早饭、吃早饭,上学。除了背书包,我一定不会忘记带上草刀和畚箕。上课时,草刀和畚箕就放在课桌底下。中午放学,我拿上草刀和畚箕,割上满满一畚箕草,带回家,这是小灰下午的口粮。午饭后上学,我依然带上草刀和畚箕,下午放学时,我还要割上满满一畚箕草,给小灰夜霄。
江南的梅季,一个多月尽是雨,我每天如此。长青山上,放学时间,一个少年,穿着雨衣,在坡边、路上,割着羊草,那就是几十年前的我。割草很辛苦。一把抓下去,夹有未看见的荆棘,手被刺得血淋淋;有时一手拨开一把草,正要挥刀割去,却恐怖地发现,草丛中一双眼睛正盯着你,蛇,吓得半死。奶奶说,遇上蛇,只赶不打,不要伤它,它是善良的,像白蛇青蛇。我于是丢泥块,赶它。真的,它就走了,没有伤过我。一畚箕草还未割满,天上阴去密布,接着雷呜电闪,天像破了洞,大雨倾盆而下,劈头盖脑,打在脸上好疼。最令人害怕的是雷电,就像追着你一样打来,我知道雷电会打死人的。又想起奶奶说的,雷电不打好人,被雷电打死的都是坏人。我就在心里祈祷:不要打我,我是好人,小灰在家等我。我心里又想,我千万不能被打死,被雷电打死事小,我就成了坏人,名声不好了事大。羊草啊,寄托着我多少付出,小灰,你知道吗?
我想,天天和我在一起的小灰是知道的,因为老师都知道了。那天上课,记不起当时是什么话题引起,班主任汪老师就浓墨重彩的表扬了我。大致的意思是,我的家庭完全不需要我养羊,我养了,养的那么认真,放牧、割草,不怕苦和累,热爱劳动,树立了良好的劳动观。几十年过去,汪老师的表扬犹在耳旁。
是的,抚养小灰,让我热爱劳动,更懂得劳动的艰辛,一生,我都发自内心:向每一位辛勤的劳动者致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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