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年知道许巍,那时候只是觉得他在台上眯起眼睛看向远方的神态就是我心目中的民谣,该有的神态。
————题记
《曾经的你》里有一句,讲出了隐藏很深的心里话:
“每一次难过的时候,就独自看一看大海。”
后来我独自去看了两次大海,一次是冬天,一次是深秋。但我没有如愿找到我需要的安宁。
晚上的海边有些恐怖,水是黑色的,拍打沙滩时发出空旷的声音,当时我沿着半湿的沙子来来回回走,心里想的不是那句
“每一次难过的时候,就独自看一看大海。”,而是
“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疗伤”。
《时光》调调悠扬,许巍少有的明亮婉转。一个坚硬又脆弱的,躲在地下室八年的,曾患上抑郁症的男人,要汇聚多大的能量才能哼出这样,似乎是由数种喜悦相交汇,而成的歌。琴停声息,他是不是也吓了一跳
——“原来我并非不快乐”。
有次看着屏幕里轻松说出自己“抑郁症”经历的那个许巍,我很想对他说:“活着很多时候必须和世界对抗,对抗你钻牛角尖的坏习惯,舍本逐末的臭毛病,对抗他人的束缚不理解不接纳不感同身受,对抗以爱之名扇的一记记耳光,对抗背地里的议论,蔑视,嘲笑,这些会一直存在,在你周围,在你心里,无时无刻。”
我想尽我绵薄之力告诉他我所知道的那些不实用的经验道理,只为他能感受到多一毫厘的来自人间的温暖。
因为他也曾毫不吝啬地书写,弹奏,演唱,在我的生命里兜兜转转,洒下一路的坚定,喜悦,感悟。
我喜欢这样一种文字的流淌:
“体会这欢乐,爱恨离别。”
“走不完的路,望不尽的天涯。”
“让它自然地来吧,让它悄然地去吧”···
我喜欢这样一种旋律,它随意中充满力量,在炫目至极时回转出一丝伤感,它有民谣的娓娓道来,也有摇滚的不顾一切。
它只有一个名字:许巍。
记忆中有一个穿白衬衫的姑娘,曾站在学校的林荫路下和我挥手告别,阳光透过树叶打在她脸上,于是皮肤有了斑驳的色彩。她说“再见”,“见”字隐在一个浅浅的微笑里,美得像诗歌一样。后来我听“你站在夕阳下,容颜娇艳。那时你,衣裙漫飞,那时你,温柔如水。”时,总记起她,那个画面随着音乐响起每每如约而至,不偏不倚击中我对美好尚且渴望的那部分心绪。
去年夏天备战考研时,遇见了《救赎之旅》。坐在前往北京的火车上,塞着耳机听这首歌,周围的嘈杂瞬间熄灭了,就像用温暖的哈气轻轻吹灭了一根摇摇欲坠的烛火。
我于是闭上眼感受他娓娓的诉说:
“这是时光最悠然的舞蹈,是轮转的四季,生生不息。”。
当时我抱着背包坐在陌生的面孔中间,孤独,无助,看到很多关于未来的虚无颜色,但很庆幸这首歌适时出现在我耳畔,它让我抓住了一片晨起时朦胧的阳光,它不会褪色,指引我前行,像希望,像灯塔,像将熄未熄,明灭不定处掩藏的低吟:再坚强一点,再坚持一分钟。
北戴河秋天的风有些凛冽,我在沙滩上写下
“谁画出这地。”
那一刻我仿佛真能听到遥远处孩童的欢唱,好像真能触摸到鸟鸣山涧的清脆热烈。
许巍的声音萦绕不散,我的旅行却已终结,他让在路上时的美好心情拖着长长的尾巴轻盈地扫向未来的时光。
上个月我认识了一个姑娘,她眼神冰冷沉静,如月射寒江。国庆七天假期,她一个人去了云南,而后天天在朋友圈分享大理,丽江,湛蓝湖水,熊熊篝火,歌唱跳舞,蓝色夜晚,满天星光,我随着许巍的《温暖》把自己带到她的身边,不动声色牵起她的手,行走在快乐简单的云南。
“我爱丽江夜晚,熊熊的篝火,我们歌唱跳舞,快乐简单。
我爱蓝色夜晚,漫天的星光。天使掠过头顶,飞向远方。
在我怀里,你轻声低语,在耳边。”
“我依然看到那些少年,站在九月新学期操场。”
我知道他们瞳孔里的清澈是不经染色的,我知道他们嘴边含的微笑是不假思索的,他们是许巍旋律里的“少年”,穿行在每个如我一样沉溺在词句和曲调的人们中间,带来一股清风,是涤荡,是抚慰,是对脆弱触角的保护,让我们永远敏感,永远知道眼泪是怎样的来路。
“听你说的故事,深深打动我,来自这个世界,来自我们真实的生活。”
我想我们一样,有个场景始终凝结在脑海,或者是深秋,或者是隆冬,围着一锅热腾腾的食物,和好友谈着趣事和心事,直到窗外夜幕降临,你杯盏里的酒或茶开始干涸,直到眼中蒸腾起云雾,直到心头的幸福应景地漫溢处,你才会知晓《故事》这首歌在讲述什么,它说故事里永远都有爱,也道出生命里的艰难曲折,它提醒你是这些老友带给了你春天的感觉,它力度缠绵,它直接简单,就好比那一天,对面的朋友眼睛发光看着你,说,“对,就是你说的这样!”,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熨帖了你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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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您六十岁七十岁时候能写出什么样的歌呢?”主持人问。
他没有停顿,十分平淡地回答:“会更灿烂的吧,嗯,会更灿烂。”
恰好他有一首歌就叫作《灿烂》,印象深刻的一句是:
“在这个薄情的世界,依然深情地活着。”
希望这位人间天使始终如斯,深情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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