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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周美珍像往常一样下楼去小公园散步,湛蓝晴朗的天空上飘着几朵洁白的云,她悠闲地往前面走去;四周茂盛翠绿的树木被一股微风吹得左右摇摆,像是在空中自由地跳舞。
‘‘哇!大哥哥太厉害了!’’周美珍刚来到小公园,就听到两个小男孩儿清脆带着惊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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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个精瘦的小伙子,眼神坚毅从容;整个人散发着自信的光芒,正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来回翻转着,两条修长强壮的手臂,眨眼间便带动着身体翻过了好几圈。
下面戴着眼镜一身黑衣白鞋的男子也含笑注视着他,眼神中透着慈爱和一闪而过的伤感。周美珍看着这两个人,莫名地感觉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没想起来,心里想着真是岁月不饶人!人老了记性也变差了。
她摇了摇头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水杯喝起了水。
‘‘周老师,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您,我还生怕认错了呢。’’
周美珍顺着声音转过头看去,刚才单杠上的小伙子站在她面前满脸都是笑意,露出整齐发亮的牙齿。
她疑惑地问道:‘‘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周老师,我是刘飞,您还记得吗?’’说着就做了一个吸鼻涕的动作。
周美珍这时惊讶地说:‘‘你是小鼻涕虫刘飞?’’
刘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对,我是小鼻涕虫,不过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叫我了,我还以为您忘了。’’
周美珍昂着头看着这个高大的阳光男孩儿,他清秀的脸上笑起来还带着几分昔日的影子,让她一下子就想起八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2
当时自己刚调到第一实验小学担任重点班的班主任,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小飞,不同于其他男孩子的凌乱和闹腾;他衣服整洁白皙的小手翻着课本看得专注,在一群如猴子般上蹿下跳的小男生中显得格外安静。
渐渐地周美珍发现他有些孤僻,下了课也不跟大家一起玩,总是一个人在教室里默默看书。
时间久了她从旁的老师那里了解到,小飞的妈妈生他时难产去世,他体质虚弱又是个喜静不喜动的性子;因此动不动就生病,大家都不愿意和他一起玩。
还有调皮捣蛋的男孩,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小鼻涕虫,他爸爸是警察工作很忙;一年到头也陪不了孩子几次,只有奶奶照顾着他,这样的情况下他变得越发内向了。
周美珍知道了以后对小飞更多了几分关注,所幸他虽然有点腼腆内向,但学习认真又爱看书,成绩一直很稳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直到有一次周美珍有资料落在了教室;返回去拿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小声哭泣,她推门进去看见小飞趴在课桌上单薄的小肩膀轻轻抖动着。
小飞听到声响便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慌乱地擦起眼泪,向周美珍露出乖巧腼腆的笑,连忙叫了声老师。
周美珍见他眼眶泛红有点心疼,走过去轻声问道:‘‘小飞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老师。’’
小飞缓缓地摇了摇头说:‘‘老师,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想哭没忍住。’’
他一双清澈的眼眸显出忧郁的神色,问周美珍:‘‘老师,天堂离我们这里远吗?怎么样才能离天堂近点?我爸爸妈妈都在那里,我想他们了!想跟他们离得近一点。’’
周美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天堂离我们很远很远,我们每个人都会过去的,但你现在还小去不了;所以你要强大起来,好好照顾自己,才不会让爸爸妈妈担心对不对?’’
‘‘嗯,老师,你说得对,那我该怎么做?’’小飞哽咽地问。
周美珍眉眼柔和道:‘‘你现在是学生,当前第一要务就是学习,但也不应该忽略强壮的体魄,学习要劳逸结合。
等你身体强壮了,自然不会生病了,到时候也能更好地保护自己,老师的意思你明白吗?’’
小飞说:‘‘我懂了,以后我要跟同学们一起去上体育课逐渐地加强运动。’’
周美珍笑着说道:‘‘这就对了,老师带你到操场看同学们打球去。’’说完牵着他的手走出了教室。
3
‘‘周老师,在这儿能碰到您真的太好了,我转学的时候太匆忙,您正好请假,我都没来得及跟您道别。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亲自跟您说一声谢谢。当年我爸因公牺牲,奶奶怕我承受不住就隐瞒下来,可还是被我发现了,却不敢让她知道只能躲起来偷偷的哭。
您的那一番话这些年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爸妈绝不希望他们的儿子是个懦弱的胆小鬼,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让他们放心。’’
周美珍看着小飞眼中的神采,感到很欣慰感慨道:‘‘你长大了,完全是大变样了!难怪我认不出来,瞧这肉结实的,哪有以前的半分瘦弱。’’
小飞嘿嘿一笑说:‘‘我听您的劳逸结合,身体慢慢好转这几年很少生病了,在我们学校参加运动会还得了好几个第一名呢。
其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单杠,双脚腾空的感觉好似飞翔一样,夜晚看星星的时候更清楚了。’’
‘‘很不错,身体是最主要的基础,尤其对你们年轻人来说更是缺不得,不过我记得当年你跟着舅舅去了外地,怎么会在这儿?是回来办什么事吗?’’周美珍问。
‘‘是我们一家人都回来了,我舅舅他退休了,想着落叶归根;刚好我表哥的工作也在这边,就借着这个时机回来了。
为了以后孩子上学的问题,又在这个小区给我表哥买了套房子,刚搬过来没多久。
对了,周老师,今年我高考第一志愿就是北京师范大学,因为我要以您为榜样;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做孩子们成长路上的灯塔,指引他们走上光明大道。’’小飞激动地说,他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意气风发。
周美珍:‘‘好,老师祝你早日成为教师中的一员。’’正说着远处传来喊叫声,是那个黑衣男子叫着小飞的名字。
小飞拿出手机对周美珍说:‘‘周老师,舅舅叫我了,我们留个电话吧,等改天您有时间的时候,我和舅舅一起去看您。’’
‘‘不用特意叫上你舅舅,老师欢迎你上门来玩,顺便尝尝我的手艺。’’
留下了联系方式,小飞三步并两步地走了。周美珍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想一代又比一代强,祝他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此时对面学校的红色大楼里,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高高矗立着迎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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