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幻想有这样大大的书柜。
2018年9月10日—22日 文/想想
01
教师节，下午回家，房门前立着一个看起来还算精致的银色书柜，长条型，有四个格子。正疑惑，母亲从房门走出，“这是你爸从做事的地方扛下来的，说可以给你放书。”
我试着抬了抬，纹丝不动，这大概比我还重吧！父亲工作的地方离家不远，但只有田间小路才能通行，从高处下来，扛着这个“大家伙”回家，想到那个画面，莫名的触动我。
我时常跟父亲抱怨，身为老师，连个像样的书柜都没有。小时候羡慕那些家里有书柜的同学，那是父母爱孩子的体现。而我呢？捧着学校发的几本书放进一个脏兮兮拉链坏了的书包里。每个学期留下来的旧书，父亲找来麻袋，一本一本的扔进去，塞好，再用麻绳捆紧，放在高高的房梁上，生怕地面潮湿导致书本发霉。
“等我长大有钱了我一定要买一个漂亮的书柜，然后把这些书放上去，再买好多好多的书摆满书柜，也让别的小孩子羡慕我。”年幼的我看着父亲踩木梯上房梁，心里说着这样的话。
谁知一说就是很多年，直到现在，才勉强有了自己的书柜，也没了旁人羡慕的目光，只能孤芳自赏了。这个“勉强的书柜”是网上买的一个塑料组装型的粉红书柜，现在已经挤满了书，摇摇欲坠，还剩一些书堆在一个角落里。
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那些堆在角落里生灰的书籍，它们也该有个归宿。
父亲拾的书柜原本是店里卖地图书所用的书柜，如今店里无人问津，今年店主又没有投标成功，里面的东西要全部清空。店主是外地人，很多东西带不走，父亲这种爱贪小便宜的人早已守在门口，只要店主一行人将东西一搬出店门，他问过店主后，便开始动手了。当然，听闻风声赶来的不止他一人，这里的清洁工遇到这种“好事”个个耳聪目明，连步子迈得都比平日里欢快些。
进了家门，发现客厅还摆着一张橙色长桌，看着很新，不用猜了，八成也是父亲“抢”来的。
父亲从菜地回来，瞧见我，遗憾地说：“本来有一把配套的凳子，好给你坐，但是等我把桌子扛下来，再上去拿时，被别人‘谋’去了。我等会把这张桌子放好，你以后晚上备课或者改作业就有专门的地方了。”
对于捡书柜回家这件事，父亲只字未提。我一面耻于父亲的作为，另一面感到心里甜滋滋的。
父亲小气了大半辈子，我没指望父亲花钱给我买书柜、书桌，我希望他能做一个简陋的书柜，书桌也好，又或是给我几句安慰，可他还不曾应过我。我幸福的源泉在于父亲记得我和他说过的话，深深记着，时至今日，付出了不言说的行动。
02
上午，在学校也收到学生的鲜花和祝福，许是实习那会儿教师节收到过花，新鲜劲过了，如今已不感到意外。唯独班上有个白净的男孩，早读课经过他身边，他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盆栽，开心地说：“老师，教师节快乐。”
他笑的灿烂，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盆栽，将一个矿泉水瓶从中间剪开，留下底部那块，填满土，栽的是一株绿色植物。这个男生真有心，我将盆栽放到办公室桌上，尧老师说：“是吊兰。”
这是我收到的第一株吊兰。我把它放在窗子边，沐浴阳光。实习时，养过绿萝，玻璃瓶，灌满水，自己能成活，是我见过的植物中生命比较顽强的。寒假期间，叶子枯萎，换水，一段时间之后，又长新叶。
希望这株吊兰也能像绿萝一般生生不息。
晚上，我在日记本上写道：
成为正式老师的第一个教师节，收到了两件最珍贵的礼物：来自父亲捡拾的结实书柜和学生充满心意的一株吊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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