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个人最朴实的情感,是在小时候形成的,一个人的口味是妈妈养成的,一点都没错!今天早晨和发小聊天,说起小时候的故事,不禁又想起那个生活了九年的小山村。
心中的桃花源老家是一个非常平常的北方农村。记得村子的南面地势比较低,北面比较高,我家就住在村南头。
向南出了村子就是一片柳树林,不知道何时何人栽种了这片林子,打我记事起这片林子就存在。
春天柳条抽芽了,几个小伙伴常常到树林里折了柳枝编草帽戴在头上,学解放军两军对阵。玩累了就扯一根柳条下来,用手指扭一扭,抽出里面的硬心,只留下外皮,做成柳笛。树下是厚厚的草地,我们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吹着柳笛,看天空中的白云悠闲地飞过。春天阳光是慵懒的,那闪烁的阳光照射得人眼睛发晃,天空中便会浮现一圈一圈彩色的、气泡一样的光晕,我就会神游:坐着这样的泡泡飞到天上是什么样?
夏天知了不停的叫着,吃过午饭,我们就会拿着长长的杆子去粘知了。树林里不光有知了,还有黄鹂、斑鸠、啄木鸟。我最喜欢黄鹂的了,不光是因为它长得好看,它的叫声特别婉转,像极了黄梅戏里的曲调。
那时候还没有限枪令,我爸有一杆土枪,常常会在树林里打到野味儿。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着老爸去打猎。老爸眼睛尖、枪法准,随着老爸的枪一响,基本上就会有收获,这时我和弟弟就会屁颠屁颠得跑去捡猎物。
“爸爸,是一只野鸭!”
“爸爸,是兔子!”
打猎结束要回家了,爸爸就把猎物用草绳捆起来挑在枪杆子上,或者由我和弟弟手提着。这时候的我就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一样骄傲,尽管猎物不是我打的。昂着头、挺着胸脯横走在路上,专门往人多的地方钻,哪怕转着弯回家,顺便接受来自什么张二狗、李铁蛋等人的注目礼,心里的得意劲儿甭说了。
村子里的孩子都是放养的,大人上工了,就是孩子们的天堂。三五成群,俩人一伙,爬树、摔泥巴、打茧儿、跳房子、拾叭咕……人多了就玩打鬼子,一方守,一方攻。表现最勇敢的那一个,往往会成为伙伴儿中的英雄,即使挂了彩,也是坚强得一声不吭。
偶尔碰上真的打恼了,侄子打了叔叔,外甥咬了舅舅,也都没人敢回家说。要是哪个吃了亏的跟大人说了,第二天就没人跟他耍了。所以,一般没人愿意冒着被遗弃的危险回家告状。
夏天的过晌是炎热的,那时候没有电风扇,更没有空调,我们常常跑到树林南面的小河里去抓鱼。为了掩盖出去玩耍的本质,常常在篮子里装上两件衣服,牵着牛,美其名曰去劳动。将
牛栓在柳树下,让它自己去吃草。衣服泡水里打上胰子,顾不得搓洗就抓鱼去了。鱼还没抓着,衣服被水冲走了,便手忙脚乱得去追衣服,水花儿溅的一脸一身都是。衣服洗好以后,就晒在河边的草地上。
傍晚的时候,衣服干了,牛也吃饱了,捉来的鱼用草绳栓在篮子边上,挎着篮子踏着夕阳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嘴里还哼着自编的小调。
捉来的鱼用玉米皮裹着,让妈妈做晚饭的时候放在草灰里烧一烧,鲜嫩的鱼浸透了玉米的香,那香味儿沁人心脾,口水流了半尺长。
小河再往南是一座山,山上全是桃树。每到春天的时候,满山的桃花开了,耀眼的粉红一片一片的,我就特别盼望能掐几支桃花插在瓶子里。但是我不敢去,因为那是生产队的桃园,山上还有看山的老头。
一起玩耍的有个叫“嫚嫚”的丫头胆子特别大,她带着我去偷桃花。桃花是掐了一把,可是我们被看山的老头儿追得满山跑,鞋子都跑掉一只。
心中的桃花源日子就这样无忧无虑的过到二年级,到我9岁的时候,我们全家搬到城里了。再回到老家,发现树被砍了种了粮食了,河流改道了被开荒了,那座开满桃花的小山被开山挖石的早就夷为平地了。我再也不能到柳树林里玩耍放牛了,不能到小河里洗衣服捉鱼了,也不能到山上掐桃花了。
我妈说,如果那片树林还在,桃花还在,小河还在,咱们村子也成了旅游景点了。看看现在搞得那些农家乐、农家采摘啥的都是些什么呀?投了那么多钱也不好看,都不如咱村以前好看。妈妈一边说一边感叹,眼中的留恋和失望并存着。
也许,那个桃源一样的小山村只能留在心中,成为一个梦了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