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画（05）副官王玺

寻画（05）副官王玺
上一章：寻画（04）士元报仇

徐团长意外遇刺身亡，副官王玺被指令安排善后，徐文炳被人掐死后的狰狞面目让他心惊胆颤。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仇杀，徐团长得罪谁了？还用说？是那些被打死的土匪和敲诈勒索过的富户，是他们其中的某个人物雇了武功高强的杀手所为。

这不由得让王副官想到了这两年自己和徐团长干了些什么：明明不是通匪硬说成是通匪加以恫吓，而真正的土匪被抓，只要他能出大钱便可以制造机会将他放掉。王玺心里有些发毛：自己不会也上仇家暗杀的黑名单吧？仔细一想又觉得不会，大宗生意都是徐文炳亲自操刀，自己也就是出出主意跑跑腿，挣点小钱打点偏手而已，是啊，按理说应该不会。不过现在靠山没了，是得好好想想自己的退路了。

整理徐文炳的遗物没有见到杨家的那笔钱和那幅郑板桥的画，也没发现银行钱庄的存票，从牛家镇到老鸹窝再到浑城这期间徐团长没回家，东西怎么会没有了？他向徐文炳的警卫询问，其中一个警卫回忆说：“在老鸹窝待命时，出发前一天的晚上，有一个三十来岁自称是徐团长亲戚的男人来找团长，他和团长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出门时拎了个皮箱。”

徐文炳有两个老婆，大老婆倪美凤比他大两岁，住独门独院平房；小老婆江小嫚比他小二十七岁，住楼房。八间平房是买的，两间楼房是租的。自从前年娶了年轻漂亮的小媳妇，大老婆那他一年也去不了几次。

江小嫚的娘家在新城居附近的农村，老鸹窝离新城居不远，那晚拎箱子的人应该就是江小嫚的家人。一定是小嫚家人听说310团在车站驻防，他来求徐团长办什么事，顺便取走了箱子。

安葬完徐团长后，徐家大小老婆之间为七百元抚恤金争执不休。倪美凤说她是原配夫人，抚恤金应该多分，江小嫚认为她生了徐文炳的儿子应该占大头。王副官提议：大夫人倪美凤三百元，江小嫚两百元，她生的儿子徐小虎两百元，谁抚养小虎二百元就归谁。

这个分配方案倪美凤表示可以接受，她和王玺建议道：“你跟江小嫚商量商量，小虎还是归我养吧，分配的钱数倒过来，给她三百，我二百小虎二百，咋样？再说了，她今年才二十一岁，不可能守寡一辈子吧？文炳的儿子不能给别人当带葫芦（给后爹当儿子）。我五十岁了，不想再进一家了。这些年我还有点积蓄，饿不死，实在不行就将这房子租出去，我留两间住就行。”

对于倪美凤的这个提议王副官非常赞同：“嫂子，你这个安排非常好，虎子在你的调教下一定能出息成好样的，这样也能对得住团长的在天之灵。这两天我就找小嫂子谈，我想她能答应。”

虽然王玺认定从“福全堂”敲诈来的画和钱在江家，他还是问了一句：“嫂子，上个月团长是不是派人送过来一个皮箱？”
倪美凤惊诧：“皮箱？上个月？没有哇？自从过年他走就没往家捎过一件东西，什么皮箱？”

王玺含糊地说：“啊，是个公文箱，可能是叫别人取走了。”

徐文炳的二房江小嫚面相俊秀身材丰满，嗓音清柔举止风流。这样的美少妇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动心？自从主持徐团长的善后王玺就开始琢磨：说服江小嫚把儿子交给倪美凤，然后轻手利脚的改嫁给他；三百元抚恤金他分文不要还要给小嫚做套衣服添置一两件首饰来表示诚意。这两年徐胖子没少弄干货，估计至少一半在小嫚手上，待完全取得小嫚的欢心后她肯定会拿出来；最要紧的是得尽快让她要回那只箱子，五千元钱不可以让她娘家人独吞，最关键的是那幅画一定要拿回来。江家人不会懂得什么郑燮郑板桥，那可是两百年前真迹，其价值可能会超过一万元！

小嫚能答应吗？怎么不能？自己脸上虽然有几颗麻坑，但比徐胖子还是绰绰有余。除了官职没徐胖子大，其余论哪条都比他强，小嫚虽然年轻俊美但毕竟是生过孩子的寡妇，对于这一点王玺很自信。

对于娶小嫚这事王玺一想就兴奋，太好了：钱财、宝物、美女，齐了，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小嫚是二手货，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好说辞后他来到小嫚家对保姆说：“你带孩子下楼玩，我与小嫚商量点事。”
叫老姨的保姆抱着小虎下楼了，小嫚瞪着大眼睛问：“什么事还要背着人说？”
玉玺说：“徐团长死了，可你还年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一切都还来得及。把小虎给倪大姐吧，我和她讲好了，她只要多加一百元。”

江小嫚说：“孩子是我生的，凭什么给她？”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怎么想不明白呢？现在你不给她，过两年孩大了怎么办？带着吧不好嫁，不带着又舍不得，牵肠挂肚的夫家也不放心。再说了，倪大姐是外人吗？按照老理她也是虎子的亲娘，姓不更名不改的多好，你回来看也方便。”

小嫚虽说没多少文化可人也不傻，通过这些天的察言观色她已经猜到王副官打的什么主意了，便问道：“你这么替我打算，莫不是想把我介绍给谁？”

王玺老着脸说：“小嫚，嫁给我吧，其实我早就看上你了，团长在这话我只能埋在心里，现在他走了，你我都是单身，这是老天成全咱俩。”

小嫚说：“你？不行，不行，那个死胖子动不动就进山剿匪，一走就是两三个月，扔下我一个人在家守活寡，哼，我可不找当兵的了，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王玺说：“小嫚，新团长到时候会任命自己的心腹当副官，徐团长不在了我这个副官也当到头了，辞呈我已经交上去了，过两天我和你一样，都是老百姓。你要是答应的话咱就去关内，北平、天津、上海哪儿都行，租间房子开个小店铺，这几年我也攒了一点儿积蓄，今后虽不敢保证你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还是不成问题的。”

江小嫚撇了一下嘴说：“拉倒吧，你一个小副官能有几个钱？地买不了一垅房置不下半间，跟你还不擎等着喝西北风？”

“小嫚，不逗你，真的，开个小号的本钱我还是有的。”

“你不是骗我吧？啊，跟你去关里，我谁也不认识，你把我卖了咋办？像我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卖到窑子肯定能卖不少钱。”
“唉呀，小嫚，我是那样人吗？我是真相中你了，你这么说真是屈死我了。”
“那干嘛去那么远的地方？做卖买哪儿不能做？”
“我这不是怕有人议论嘛，那好，不去关里，咱去哈尔滨行吧？”
小嫚不作声，神情似笑非笑，王玺猜不透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时值盛夏，小嫚穿的单薄，鼓鼓的前胸、浑圆的大腿和雪白的颈子让王玺不能自持，他上前一把将小嫚抱在怀里说：“小嫚，我想死你了。”
小嫚用力将他推开，说：“不行，不行，这可不行，你得容我好好想想。”
王玺连忙松开手，是啊，小嫚毕竟是团长姨太太，怎么会这么没有身份？他自嘲道：“呕，我是猴急了点，我可是真心的，你考虑考虑吧。”

江小嫚念过初小，当姑娘时看过一些言情小说，她清楚自己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胜过别人一筹，所以对未来充满幻想和期待。怎奈红颜天妒命运不济，父母畏惧权势，贪图财礼，把她给卖了。她觉得带兵的徐胖子不是用枪抢了她，而是用钱买了她，她就像一件不会说话的东西一样被看中她的人给买走了。无论是徐胖子还是家里人都不顾及她的感受。
见事情无法逆转，她便跟徐胖子提出条件：“我就一个要求，不和你大老婆住在一起。”为此徐文炳在城里给她租了一套两个卧室的楼房。
她有她自己的打算：明着跟胖子，有机会暗地里找一个相好的。花胖子的钱，享受情人的爱，如果能如愿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花老头子的钱，享受年轻情人的爱，”给年纪大的权贵当外室当小三的女人恐怕心底深处都有这种幻想，但这种事情是有风险的，就像《秋海棠》里面的秋海棠与罗湘绮一样大都是以悲剧收场。

徐胖子也狡猾，知道小娇妻容易出轨，所以对江小嫚严加防范：一不让她抛头露脸，二不带她参加公开场合的活动，只允许她和亲属、楼下的几个老板娘邻居来往。不但如此，还请来了倪美凤的远房亲戚，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寡妇老姨给她当老妈子，实际上就是看着她的眼线。

农家出身的江小嫚本来是个生活节俭，能吃辛苦的姑娘。嫁给徐团长没多久她便学会了坐黄包车去电影院看电影、去戏园子听戏、从馆子叫菜、与邻居打麻将。她恨恨地想：反正不是我的钱，又有人陪着，不花白不花。糟践徐胖子的钱她有一种快感。

徐文炳懂得如何带兵，懂得升官之道，懂得进山怎样剿匪，懂得怎样诈取钱财，却不𢤦得女人，或者说不那么𢤦得女人。佣人“老姨”和江小嫚住在一起没一年便背叛了他，给小嫚当起了眼线。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完全是因为宗兆雄。

两个月后王玺真的退伍了，脱下军装穿上西装的他显得有点不伦不类，既不像商人也不像学者，远不如穿军装威武。正当一切顺利，眼看梦想就要成真的当口王玺发现了问题，难怪江小嫚迟迟不松口，原来他和小嫚之间横着一个宗兆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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