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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跟随寒冷而来的还有肆虐的瘟疫。不是对人,是对牲畜。很多村民的羊先是眼睛血红,再就发疯癫狂,然后死去。我们村户户看羊,供给外面的屠宰场,以此为生。村子挺小,凡事能不惊动当官的,就不会声张。村内多是同宗同族之人,也有几个祖上逃难来的外姓人。虽然生活了几代了,但也无法彻底融入,多少是有点受到排挤的。
我是村里的原住民,家里是看羊的大户,爷爷是宗族的族长。我还小,但是已经赢得了村里人足够的尊敬。我还有一个好朋友,没有经过大家认可的。她叫子衿,是外姓人,家里只有三只羊,和一个寡母。
我们总在春天采野花,夏天捉禅,秋天看月亮,冬天打雪仗。一直到她16岁了,人人都说她美。尤其是隔壁的牛二,我家的堂哥,我很讨厌这个歪瓜。但是他总偷摸的用眼睛欺负我的子衿。
今年的羊瘟还没过去,家家户户都有损失,子衿的三只羊却很健康。子衿喂羊的时候牛二就躲在矮墙后面,子衿蹲下身整理草料,牛二像一片乌云一样压了上去。子衿和她的羊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牛二捂住了她的嘴,子衿用力的咬了下去,牛二啐了口唾沫,跺着脚跑了出来,撞了我一个趔趄。我没敢去安慰子衿,转身跑了回家。
次日,村里来了个道士,说是村里有邪祟,专门诅咒别人,受到诅咒的人家里羊就会发癫狂,过不了多久羊死绝了,人就要受到牵连。村里人心惶惶,第一只羊发癫的那户人家就是牛大奔。牛大奔就站出来说他是被人诅咒的,他看到隔壁的吴寡妇用黑色的菜花磨成粉,装在小瓶子里。这也太可疑了,她诅咒了我的羊。爷爷作为族长,要主持公道,他找来了吴寡妇。吴寡妇左右看看,四周都是牛大奔的宗亲。点了点头,又说自己是冤枉的,是有妖怪逼她这么做的。这个妖怪就附身在村子里瞎眼老太婆的身上,瞎眼婆子来她家要饭,她没给,老婆子就诅咒了她,逼她用黑色的菜花磨成粉去害牛大奔家的羊。
爷爷很惊讶,村民很气愤,这也太坏了。于是抓来了瞎眼老太婆,瞎眼老太婆努了努瘪嘴,跪在地上忏悔。说着自己也不是罪魁祸首,只是身子虚被附了体,妖怪的本体另有其人。爷爷喝了口茶,村民磕完了瓜子,瞎眼老太接着说:“子衿就是那害人的妖精还有她那个多病的娘,你看就她家的羊没事。”
我的堂哥牛二亲自带人去抓的子衿。子衿小脸红红,眼里噙着泪水,承认了她是害人的妖精。我手里的热窝头掉在了地上,我的子衿,她是妖精?
子衿点点头,说我是的,但是瞎眼的老太婆记恨吴寡妇不给饭吃求她下的咒。吴寡妇又跟牛大奔有奸情,所以想把诅咒转出去害死原配媳妇,误伤了村子里的羊。
爷爷的茶喝完了,村民也扫起了瓜子壳。子衿是妖怪,瞎眼老太吴寡妇和牛大奔都是同伙。我的爷爷是族长,吩咐了一下,没多久这些人就在村子里消失了。
冬天过去了,羊瘟还在继续,而我,已经不再期盼春天的野花,夏天的禅,秋天的月亮和冬天的雪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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