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
志意修則驕富貴,道義重則輕王公;內省而外物輕矣。傳曰:「君子役物,小人役於物。」此之謂矣。身勞而心安,為之;利少而義多,為之;事亂君而通,不如事窮君而順焉。故良農不為水旱不耕,良賈不為折閱不市,士君子不為貧窮怠乎道。
本文:
苏武牧羊體恭敬而心忠信,術禮義而情愛人;橫行天下,雖困四夷,人莫不貴。勞苦之事則爭先,饒樂之事則能讓,端愨誠信,拘守而詳;橫行天下,雖困四夷,人莫不任。體倨固而心埶詐,術順墨而精雜汙;橫行天下,雖達四方,人莫不賤。勞苦之事則偷儒轉脫,饒樂之事則佞兌而不曲,辟違而不愨,程役而不錄:橫行天下,雖達四方,人莫不棄。
分段解读:
体恭敬而心忠信,术礼义而情爱人;横行天下,虽困四夷,人莫不贵。劳苦之事则争先,饶乐之事则能让,端悫诚信,拘守而详;横行天下,虽困四夷,人莫不任。
解析:
体貌合乎礼则恭敬,庄重之义,恭、敬都是“肃”的含义,在貌为恭,在心为敬。忠,敬也,直也,内尽其心,而不欺也。信,不疑也。拘,执也。详,备也。任,信也。【诗·邶风】仲氏任只。【郑笺】以恩相信曰任。
荀子在这里,首先从言行、内心、方法和情感四个方面提出来具体要求,侧重于自身。接着,荀子又从与人交往方面提出修身的要求,就是困难面前向前一步,享受面前退后一步,正直诚信,时时事事坚守自己的信条。
译文:
一个人言行恭谨肃穆,内心敬直诚恳,办事的方法策略合乎礼仪和道义,情感上关爱他人,则纵横天下,即使被困在蒙昧未开化的环境,人们也不会不尊重他。
一个人面临劳累艰苦的事情,抢着去做;在开心享受的待遇面前能够退让,正直、诚敬、真实、可信,坚守自己做人的信条而且能够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则纵横天下,即使被困在蒙昧未开化的环境,人们也不会不任用他。
赵高指鹿为马体倨固而心势诈,术顺墨而精杂污;横行天下,虽达四方,人莫不贱。劳苦之事则偷儒转脱,饶乐之事则佞兑而不曲,辟违而不悫,程役而不录。横行天下,虽达四方,人莫不弃。
解析:
这一段转而从方面进行阐述。
固,鄙陋也。势,威势,与下句慎到相呼应。顺:“慎”之误,指法家代表人物慎到,慎到是法家人物中重“势”的代表,他明确提出:“尧为匹夫,不能使其邻家;至南面而王,则令行禁止”。墨:墨翟。精,熟也,细也,专一也。杂污,指慎墨那一套,不合纯洁的先王之道。
偷,苟且也。儒,通“懦”。兑:通“悦”。佞兑,巧舌如簧,醉心于享乐。曲:迂曲,婉转。不曲,直截了当,一点不委婉。辟,与僻同,偏也,邪也。程役:通“逞欲”。录,检束也。
译文:
一个人言倨傲粗鄙,内心狡诈,以势压人,做事崇尚慎到墨翟那一套不纯粹的方法,纵横天下,即使个人因此事事通达,人们没有不蔑视的。
一个人遇到劳累艰苦的事就得过且过、退却、推诿、逃避责任,但面对享乐的好事,则喜笑颜开,巧舌如簧直接索取,邪僻、背离道义,不忠厚朴实,放纵欲望,不知检点,纵横天下,即使个人因此事事通达,人们没有不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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