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子欢天喜地地回去复命,受到马参军重金酬谢,她乐得嘴都咧到耳后根了。
很快,就择定了下聘礼的良辰吉日。
这一天,刘鄩带着两名小校一大早就出府了。三人骑马奔至旷野。正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刘鄩仰头望向蓝天白云,似乎在觅寻着什么。
突然,“嘎嘎......”高亢而响亮的声音划破天际,长空中一行大雁恰好飞过。刘鄩拈弓搭箭,瞄准领头的大雁,看好时机,猛地拉弓将弦上之箭用力射出,那只头雁就从高空垂直坠下。
小校跑过去,将地上扑腾挣扎的大雁捡起,只见箭簇正中雁的后半身,并未伤及性命,两小校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道:“将军真乃神箭手也!”
马参军依照刘鄩吩咐,备下聘礼无数,合欢、嘉禾、九子蒲、朱苇、棉絮、长命缕、桃枝......寄寓幸福美满、家和平安之意,又加送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无数,聘礼之丰,饶是装载的车马就有两辆。
他正欲带着柳婆子去往王家下聘,正赶上刘鄩携雁归来。
“下聘礼怎能少得了活雁呢?”刘鄩一边说一边将雁交给马参军。
“将军娶妾虽是大事,但也无需僭越礼节,大雁乃是正妻下聘之礼,作妾室聘礼未免有些过于隆重吧?”马参军善意规劝着。
“无妨,不必拘泥于世俗之礼,活雁下聘以示诚意,王家姑娘当得此礼。”刘鄩不为所动。
于是,马参军携活雁、柳婆子、两车聘礼,带着十余名兵士,一行人赴王家下聘。
王诚夫妇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拘谨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全凭着八面玲珑的柳婆子在其中周旋应酬,聘礼收受过程才未失礼节。
望着屋里堆积如山的礼品,王姝却只对那只活雁兴味盎然,盯着它看了半天,囔囔自语着:“雁乃守礼、重情之物,尤其对情爱婚姻忠诚,将军以此厚待于我,其心如皓皓明月,苍天可鉴!君若作磐石,我愿为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此生此世,我之情深,亦坚如磐石!”
张氏见状,悄悄对王诚说:“姝儿莫不是魔怔了,守着一只孤雁在那里不停地自言自语。”
王诚抬头望了望发呆的女儿,摇头轻叹两声,走出了房间。
......
此后,柳婆子又来过两次,商定婚期、婚嫁仪式等具体事宜。王诚夫妇遇大事反倒没了决断,一切皆以王姝的意见为准。
王姝既已明晓刘鄩的心意,自然不会看重婚仪之事,只淡淡地对柳婆子说:“将军以雁礼下聘,这是敬我、重我的最大诚意,婚仪之事全凭将军作主,王家不会有任何异议,况且我本就是妾室之身,如果太隆重就显得过于招摇了,还是一切从简吧!”
柳婆子传话过去,刘鄩深感她是个识大体、懂礼仪的女子,更不忍诸事过简,取了个折中的法子,既不隆重也不简单,按照中等人家的标准举办婚仪,并吩咐马参军全权代为安排。
成亲当天,万人空巷,百姓纷纷立于街道两旁,围观迎娶之仪,看到刘鄩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迎亲队伍的前列,无不赞其风姿俱佳,更艳羡王姝得嫁将军之门。
绝世佳人花见羞得配梁国大将军刘鄩,一时间在邠州城传为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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