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借胭脂,为我描红。
眉心一点,阴阳两分。
我终于决定不想了,天都黑了,我也想不出答案。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很聪明的,结果在岸边坐了那么久都想不明白。算了,回家吃饭吧,要是被妈妈发现我在这里,大概真的要担心死了。
从小码头的石头上爬上来,是一片竹园,一丛稀疏一丛茂密,在竹园沿河的地方,是几颗斜着生长的枯木,七扭八歪的枝丫伸出去老远,我感觉身体没什么力气,便抓住一根眼前的枝丫,想爬上去。老树常年生长在河边,树枝抓在手里,湿滑粘腻。林子里幽暗静谧,天光已经无法穿透。
我埋着头爬进竹林,站定下来看见竹林里隐隐约约有两个人走来。“谁在哪里啊?”没有回答声,不知道是不是我声音太小,一丛密密的竹林挡住了他们,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于是打算走过去看看,边走边想,是谁呢?不会是村里人传说的鬼吧,应该不会,毕竟今天我已经没有勇气面对未知了。
当我走到那丛竹子边缘,剧烈的寒冷冻僵了我,是两个人,站在一起,他们面对这我,一个高高瘦瘦的,另一个结实有力,破旧的看不出原样的衣服套在身上,勒紧的腰带好像枷锁,捆住他们,两个没有脑袋的人,静静地面对着我,似乎有无形的目光,将我笼罩,就这样无声的对峙了一会,我觉得自己干涸的嘴唇动了动,不清楚有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他们好像懂了,默默变换了方向,背对着我慢慢远离。
为什么没有云彩,为什么他们会离开?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像从天空传来,“你们是谁?你们的头去了哪里?你们为什么来看我?”
密密的汗水冰冻着我的额头,他们居然停了下来,重新变换了方向面对着我,高高瘦瘦的那个举起手,那里根本没有手,只有空荡荡的袖子,直直的对着我头顶的天空,我不敢抬头,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我的视线离开了他们,将会被他们吞噬。
“我头上到底有什么?你们应该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我感觉结实有力的那个一直在盯着我的手,于是,我伸出手看起来就像大人见面,握手的意思一样。紧接着他们直接出现在我面前,冷汗一下子从我鼻尖冒出来,我感觉我的手腕被两只铁钳箍了起来,不知道是汗水还是什么,整个手臂滑腻的仿佛刚刚被我握在手里的枯木。
他们终于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我才感觉到背后全是汗水,还在不停的涌出,整个右手臂失去了知觉,半边身子一直往下坠,我扶着身边的竹竿,歪歪扭扭的往外挪去,似乎妈妈在远远的呼喊,岸边的人家陆续有灯光亮起来。
直到挪出了那片竹林,站在灯光底下,我才感觉自己暖和了起来,手腕像被针刺一样的疼,我觉得自己骨头都断了,想抬起手却根本做不到,于是我想低下头看看,昏暗的灯光下,什么也看不见。
醒来时我躺在爸爸单位宿舍的床上,身边没有人,我看着自己的手腕,一圈乌黑,就绕在那里,外面有光,应该已经是白天了,我感觉自己在发烧,起床看看的力气都没有,我轻声的呼唤妈妈,感觉声音只能在嘴边打转。
再次醒来,妈妈和奶奶坐在旁边看着我,妈妈一边大哭一边说他醒了,奶奶出去带来了一个怪异的婆婆,婆婆说你们可以回去了,应该没事了。
后来我又休息了几天,从那以后,我觉得家里人都疏远了我,似乎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人恐惧,不敢靠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