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夏日蝉鸣

作者: 水雨而 | 来源:发表于2022-05-21 21:03 被阅读0次

    张潮在《幽梦影》中写道: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方不虚此生耳。

    夏季,应该到处是鸣蝉的天地。记忆中儿时的夏天,整个长长的白昼,从早到晚满耳都是蝉声,“吱吱呀呀”地挂满树梢,它们的集体大合唱要盖过人声车声,成为城市唯一的一丝野趣。它们都躲在树荫的深处,那叫声也是深绿色的,带着浓浓的乡野气息,唤起每个人遥远童年的那一点点记忆。

    晚上散步的时候,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所有的树上都静悄悄的,没有了那拉得长长的蝉声,让人感觉很不习惯。或许是由于白天过于喧嚣,自己竟没发现。等到夜晚进入一种安静状态时,整个世界都宁静下来,这才发现那些蝉鸣都人间蒸发了。我总觉得说,没有蝉声的夏天不能成其为夏天,它的消失是季节的另一种迷失,也是我童年的遗失。

    今年的夏天,在我都生活空间里,蝉鸣声集体消失了,仿佛世界上从来不存在这种小生灵。也许因为给这些树打药消毒杀虫的缘故,当我低头看看脚下的路,道路两边的非机动车道路,全是平整光滑的马路,人行道也是打上混领土的水泥路,没有一点缝隙,没有了蝉的生活空间,任凭它们是铜头铁臂,也再难从地下钻出来。

    现在的城市变得越来越干净,清扫道路的环卫车来来回回,环保水炮车定时喷洒着水雾,所有的一切都带着人为干扰的大自然,甚至于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在逐利,话语中都带着过度的商业化。城市越来越热闹,各种车流人声嘈嘈杂杂,风驰电掣电动车,呼啸而过汽车,高楼耸立大街,把人们隔离成寂寞的沙漠。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抽象越来越模糊,我们与人类的童年渐行渐远…

    蝉有许多种叫法,也叫金蝉、知了、爬叉,我们记得小时候,大家都叫着一个很玄幻的名字叫“神仙”。也许认为它在地底深处蜇伏几年、十几年,一定是有神的仙力,又或许是它餐风饮露,有点羽化成仙的飘逸,难免引人遐想。前两天,还听一同事提起,他说老家把蝉叫“爬拉猴”,他还回忆起在某个小城上班时吃过的油炸知了,说实在好吃。想想就很有趣,我竟是吃“神仙”长大的。

    想起小时候的夏天,天黑下来,哥哥就带着我们一群大人小孩,手里拿着罐头瓶,搪瓷茶缸,还有拿面盆的,举着手电筒,朝村口大树去了。“神仙”在黄昏时已悄悄都从地底钻出来,等我们吃完饭时候,它们已经爬过草丛,开始向树上爬去了。道路两旁上种了许多柳树,杨树,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捉了好多。

    这些还未脱壳的蝉,从土里爬上来,被抓到瓶子里,它会用小爪子在瓶子壁上爬呀抓呀,干着急就是出不去。只听见瓶子里一片沙沙声。我们互相比赛看谁捉得多,时不时听见小伙伴的惊呼声,“啊,这里还有一个,已爬太高了!”还有爬得更高的,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它溜掉,到了第二天,它们就会蜕皮,伸出一双翅膀,变为了蝉。

    那些蜕掉的空壳,静静第挂在树上,保持原样姿势停在树干上。有时,我们会取下来捉在手里玩,收集起来可以卖钱,它是一种药材,专门有人上门来收,收回去可以如药,治疗小儿夜哭等多种疾病。后来读《本草纲目》,在虫部见到它,称为蝉蜕--咸,甘,寒,无毒的中药。

    夏季的深夜,我们常常会满载而归,那些瓶呀,盆呀,全装满了黑压压的“神仙”,一路有说有笑,高高兴兴地往回走,心里总是美滋滋的。童年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在半梦半醒的夜里,还能听到它们在盆子的窸窣声,翻了个身,心满意足地睡去。

    “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都说梧桐树能引来金凤凰,我家的院子里有一棵种了多年的梧桐树,两人合抱般粗。站在这颗梧桐树下,听春日鸟语夏日蝉鸣,看秋日落日冬日飘雪。过着春夏秋冬、三餐四季无忧无虑的时光。那如云般的绿荫究竟招来了多少蝉呢,怀抱多少浓密的蝉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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