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门里有几个小年轻,有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也有普普通通的大专生。
高材生起点高,有着远大的人生理想,缜密的职业生涯规划,积极向上的奋斗精神,满满的正能量,期待为家庭和自己带来更好的物质生活,忙碌。
大专生拿着甚至不够还房贷的工资,却过的逍遥自在,不求上进,调薪从不关心,升职无欲无求,上班到下班走,时不时的和高材生们约饭局,潇洒。
经常听到高材生们之间玩笑似的对话,日夜奋斗20年,不如享受一次拆迁,大家笑笑,继续搬砖的日子。沟通时,了解到细情,原来是小年轻在聚会的过程中,高材生提及买房压力大,苟且的生活很苦逼,诗和远方太遥远。大专生们开导他们,并纷纷谈到自己无房压力,因为拆迁分到了房子,位置好,套数多,面积大,剩下自己住的,卖掉和租掉其他的,生活就无比美好,自己再找一份压力不太大的工作,有医疗和社保保障,感觉就是人生巅峰了。
的确,在我所在的规模不大的三线城市,房价在最近的四年内上涨150%以上,买房,成为新城市移民的头等大事,也是压力最大的事情。动辄10000元以上的房价,在这个平均工资(含社保)只有5000元左右的城市,对于一些刚刚毕业,从农村进城的大学生来说,2500元左右的工资,甚至都不够每月的还款额,确实是很苦逼的。
然而,城市里越来越多的拆二代,却将教育水平不高,收入不高的原住民从社会的中下层,一下子成为资产的巨大拥有者。我结婚时买房子的小区,紧挨着一个很大的村庄,人均平房的面积非常大,去年,村庄开始棚户区改造,最多的一户居民分到了24套房子,整整的一个单元。疫情期间,陪租房客去看房子,听小区物业的出纳和工作人员闲聊,都是在讲身上的貂皮大衣还有名品的包包,真是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都有些嫉妒。
曾几何时,农村的孩子考上大学进城,在城里娶一个城市的女孩做妻子,哪怕只是一个工薪阶层人家的孩子,岳父母有退休金保障,是过上好日子,身份荣光的标志。对城郊,城中村的人不屑一顾,他们生活在繁华城市的某一个角落,整体素质不高,学历不高,工作不稳定,没有社保,环境脏乱差,是城市治理的困难区域。
当进入到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末,一切都变了,当我们拿着一个月五六千元左右的工资,还着房贷,辛苦的攒着奶粉钱,硬撑一个貌似中产阶层的生活的时候,一些城郊或城中村的人民的日子开始有了颠覆性的变化。拆迁,让他们获得了一个普通职工究其一生都买不到的多套住房,村集体企业卖或出租土地,让他们获得了一辈子享有的现金分红权利。从此,我们绞尽脑汁从农村户口迁移出来获得的户口,好像成了最没有价值的一张纸,因为没了流转土地的权利,没有了分配宅基地的权利,享受着类似的社会保障政策。
进城16年,通过努力,我也有了几套自己的房子,虽然奋斗得来比不劳而获要辛苦的多,但毕竟也是我们自身努力得来的财富。因此,起点在哪儿不重要,每个人加速的方式也不一样,靠努力可以加速,靠资源也可以加速,靠政策也可以加速,最终的终点是一致的,苟且盛开的花,不是美丽的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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