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风尘仆仆,说从远方来,说话时,见他满面风霜。
路过一户人家,扣响柴扉,讨一碗水,润一润早已干渴得冒烟的喉咙。
接过粗陶碗,咕咚几口,便见了底。谢过人家,继续赶路。
他说冬时夜总入得快,紧赶慢赶,终得以栖身:一座破庙,年久失修,破败不堪。
找到一块宽敞利落的地儿,捡来枯枝,卷清交错乱缠的蜘蛛网,放下包袱,往地上一坐,松了口气。
拾掇几团枯草,并若干朽木枯枝,燃起一堆篝火。坐地上,打开布包,取出两块饼来,徒手掰开了来,送进嘴里,火光映着他的脸,咀嚼寡淡的饼。
他看着火堆,想着,明日应能抵达开封府了,到时,定要找一家客栈,好好款待自己一番,沐浴,睡个好觉,吃顿丰盛的。
翌日清晨,拂晓时分,起身找了一处泉眼,简单洗漱过后,便携囊带裹,踏上了去往开封府的大道。
破庙里,残余燃尽的炭堆。
天大晴,天上也没有几片云,日光直喇喇地撒下来,加上赶路,一路上倒也不那么冷了,甚至后背微微沁出了汗。
中午时分,道路愈见宽敞起来,便知道是大道了,脚步便慢了下来。抖抖包裹,右胳膊有些酸乏感,抬手擦汗时,见不远处挂着个破布幌子,隐约可见“茶”字,原是个小茶棚,心想着赶路渴了,正好歇歇脚。
步至茶棚,十分简陋,仅有的几方小木桌破旧不堪,掉了漆,脱了皮,颜色还深浅不一,一看就是小本买卖,想必吃壶茶也要不了几个钱。便寻一偏座,倚着棚柱子,叫来了一壶茶,另拿了两块干饼子,就着茶吃了起来。
半晌,吃得八九分了,算了钱,伸个懒腰,挂起包袱,便欲走了。
茶淡,饼燥,也要十个钱。
约未时,过了城门,便到了开封府。
连着几天赶路,身子实在乏累得很,不及细看街市繁华,便踱进一家客栈,取出盘缠,一并交了十天的房费伙食费,由小二领着,上了楼,卸了重负,粗粗洗了把脸,便睡下了,不久便鼾声如雷。
这一觉醒来,已是翌日巳时三刻了,真所谓“日上竿头矣。”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