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凤一下站了起来:“自然这样,那么还买这些那些干什么呢?衣服就不买,也不穿,赤裸裸的结婚呀!床也用不着,把那地上扫一扫,扫干净了,那就是床,也还宽敞得很!睡全家人都够!不穿衣服,不穿裤子!那样连缝纫机也用不着呀!什么柜子也不要!这还不节约钱吗?办酒,何必买烟买酒呢?随便煮了些白菜,几碗面搅拌一锅稀饭!你客人来了,你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你滚蛋!”
柯润芝瞅着余春凤:“哟哟哟!给你们买还买错了吗?让你们赤裸裸的,只怕人家笑话,不然我也那么想的!几千年前,那些老辈人,住在山洞里,拿树叶子来做衣服穿,做被子盖,他们依然传承香姻后代!依然有成千上万的后代!那他们不过了吗?”
余春凤:“哼,”干笑了一声,要是在曹家那天,你能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那么打死我都不会来你家的,而如今你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还真让人有点寒心!”
陈金凤看着余春凤婆媳两人一番吵闹,弄得好不自在,东劝这个西劝那个,也没有什么话说,只说不要讲了!不要讲了!然而此时两人正在火气上冲时节,怎么也按不下这个火焰!
刘耀明站起来:“不要吵了!不要吵了!这个婚我们不结了!”
柯润芝说:“你给我死一边去!你在这里说什么?难怪人家说,娶一个媳妇,买一个儿子。这回你有了媳妇连老娘都不要了?”
余春凤站起身来出门去了!将门一甩“啪!”一声脆响。
柯润芝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哼,这种媳妇,要是在前些年代,怕要被打得半死!哪里容得下你这样猖狂?“老子还怕你有七十二变。那还怕你反天?”
余春凤在门外的树下坐了下来,想着自己近来的事情。眼泪一轱辘视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柯润芝看了几回,余春凤都蹲在那树边哭泣。
天黑下来了,余春凤还不进屋!再去一看,余春凤不见了!柯润芝觉得坏了,对自己做的事情,说的话感到有些后悔!急忙到处去找!于是房子四周都找尽了,周围的包谷草边也看过了,都不见余春凤的影子。口中叨叨的念着:“坏了坏了!我这个神经病!难怪刘广玉说我是神经病,真是个神经病!真想给自己几耳光,几嘴巴!好不容易才带来了这么个好儿媳妇,如今被自己几句话说了不见了!这如何是好!咦,我那时候是被鬼缠住了,乱说,说坏了,说坏了!”边说着,边朝房后窜,房后是个斜斜的坎儿,房檐有些矮,一着急“砰!”的一头撞在额头上!撞得眼冒金光,撞了生生一阵痛,骂着:“碰死他爹了,哟!”的蹲下来柔了柔额头,想着要是余春凤不见了,那可惹包天大祸了,她爸爸余杰贤来问,那就麻烦!一时差些吓哭了,又急忙跑回屋。
柯润芝跑回屋,一脸的尴尬:“刘耀明,刘耀先,快去找一下,那余春凤到哪去了!”
刘耀明说:“我找不起,找到她也不理我!”
刘耀先说:“她去了,我好喜欢!谁叫你跟她吵的!”
柯润芝一跺脚,伸手一指,骂道:“好好好!你这两个喂大狗的娃!我白白的带你一场,使唤你一下都不听话!我去找就是了!”
柯润芝打着手电筒,来到刘广玉家的窗户旁边,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屏住呼吸,细细的听了一下,听见余春凤好像在刘广玉家。又轻轻侧眼朝里面瞟!果然余春凤在,心头稍稍安稳了些,回身轻轻的踮着脚回去了!
刘广玉和周关秀夫妻正在炼猪油!刘广玉听了余春凤的叙述,心头很气愤,“那是个神经病,你不要理睬她!”
三婶周关秀说:“是的!你才来,你不知道她的性格!她是那种暴躁脾气!听不得一句气话,就算两个都正好好的说着话儿!突然间一句话不对,马上就跟你吵了起来!”说了,去拿一个碗来,舀了一些油渣递给余春凤。
余春凤说:“不想吃,三婶!”
周关秀骂道:“鬼娃,快点,趁热吃!”
刘广玉说:“只要你们年轻的好,老的你管她说什么!因为她是老的,你跟她吵,人家说的是你年轻人的不对!老的,因为她的脾气已经形成了,是改不过来的老毛病了!而你们年轻人,品德修养,都还在发展时期,有什么坏脾气是可以改的!”
“像你刚才说的这样,她说欠的债要你们来还!从她的角度上来看,她也有她的想法!你可以看的呀!这刘耀明就是四弟兄!四弟兄就要娶四个媳妇!不说多,一个媳妇五六百,四五就是两千多!这还是按照现在的物价情况来说了!而要是再过几年,那个时候时代就不同了!也不知道要几个几千!单独依靠老的,也不好还!当然了,她说,你一个个身强力壮的都不管,要让那老妈妈老者来还,也不合情理!人嘛!要有骨气,人人都会老,人人都会当老人,要会尊老爱幼,这是一个人的品德问题!在尊敬老人的同时,也是教育自己的儿女尊敬自己!这是毫无疑问的,这是几千年前的老辈人一代代的传下来的优良传统!”
“不过呀!你说钱,那刘耀明家几弟兄那是享受到刘耀明他爸爸的福气!他爸爸在那汪家寨煤矿,一个月有那么几块钱的工资,就不像我们,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所以呀!一说到钱,一提到媳妇,就让人苦恼!我有个时候还这样想:以后我家刘耀才,刘耀福还坏了!没钱呀!”
周关秀说:“管他的!我才懒得去想那些,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想的是眼下,眼下每天只要有两碗饭下肚,肚子不饿,那就是最好的了!”
刘广玉说:“你呀!当然了,只晓得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什么都不去想!”
周关秀说:“想有用吗?没用嘛!人人都说钱,钱钱钱!命相连!没有就算了!你别挖苦心思的去想它,你一想,那钱就一张一张的飞向你来了?不会嘛!因为你才有那个苦命!”
刘广玉说:“是的,像你三婶想的这样,那人就快活得多了!不过呀!一个人,只要运气好一点!一年喂上两小头胖猪儿,杀一头卖一头,这钱不就出来了吗?”
余春凤只顾听他们说,三婶用勺子又舀一些油渣放到余春凤的碗里,余春凤说:“三婶,怕吃不完!”
“吃得完!吃得完!慢慢的吃,别想什么!”
刘广玉说:“好好的住着,吃你只晓得吃,做只晓得做!一年不说什么,只要把这地里的庄稼做好!你爸在那汪家寨煤矿,这么点钱,算什么?早就被他还清楚了!还用得着你们来还吗?刘耀明家爸爸,那是个直爽人,你看不出来吗?不要说他没有说要你们还!而是你们说欠下的这些债,你们来还,他也不至于要你们来还!”
周关秀说:“是的,不会,就算你说还,他也不会要你们还!不还,也不算,要是三两年你们有个娃娃,没有了钱用,还要喊他拿一点,给他的孙孙买双鞋子,买一条裤子,他会有不拿的?”
刘广玉说:“要拿的!不拿我都不信,嗨,你这个姑娘,她胡乱的说了一句话,你就信!说真的,依照你爸那性格,他能叫你还这个债了,你来找我,来找三叔,三叔给你做这个主!三叔来还!”
周光秀说:“管她什么?只管吃只管做!什么也不要去想,家是有人支撑着的!”
刘广玉打火砸着烟:“是呀!俗话说:靠着大树好歇凉!依靠老人,那是有多好?要不,这个家也是不好当家的,当了家,那鬼事多的很,今天这家要办酒,明天那家坐月子,……”
“跟着老人,他说什么你都说,是了!对对对,这样呀!她也高兴,你也不受气!她一高兴,唉!身上有了几块钱,也舍不得用了,不就,来!小凤,给你买针买线!如此一来,她就被你哐得个团团转!尤其是你这妈!好哐得很,你要是让她喜欢、高兴,她就算把衣服裤子都脱给你穿,她都乐意!而一但不高兴时,就是晴天霹雳,那声音又大!骂得你一个狗血喷头!所以呀,我说她是神经病!”
眼见婚期才有两三天了,刘广庭也请假回来!前几天打听到刘耀明的表哥雷广德做了一个高低柜,柯润芝捎信让他留着,去给他买来给余春凤装东西,那个柜子因为要背从火车隧道里过,不敢上油漆,只好背过来后再上油漆!
余春凤在一边洗肉,刘耀明从外面回来,郭先文说:“你去哪儿?”
郭先文:“你们放多少天假?”
刘耀明说:“一个多月!”
“要三月份才开学?”
“三月一号开学!”
“已经娶媳妇了,不读书了!”刘耀明脸一红没有说话。这段时间,有很多人都爱拿刘耀明开玩笑!所以一提到媳妇,就会让刘耀明心头时刻都小心谨慎!不敢多说!
余春凤说:“刘耀明!快帮我把水倒了!”
郭先文笑着:“你喊什么?”
余春凤看看郭先文说:“我喊他名字!”
“不对,要喊哥哥!”
余春凤说:“我才不呢!现在不比以前了!”
郭先文说:“真不喊!”
余春凤说:“真不喊!”
郭先文说:“我现在就让你喊!”
“就不喊!”
郭先文伸手一把拧住她的小腿肚:“喊不喊?”
余春凤叫了一声,一下将手里的一大块肉,一伸一下碰在郭先文的脸上,郭先文连滚带爬就往一边让,余春凤拿着肉,伸起一只油腻腻的手,跑向郭先文:“来就是了!想打,谁怕谁?这个时候,你能占便宜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