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叫他弥勒,是因其白白胖胖,且笑口常开、开口必笑。
那年冬天圣诞节后,弥勒与祥子、阿鹏、刚仔还有云等八个川北乡下小伙,一起到了河北某部的同一连队入伍当兵。
弥勒因训练从不怕吃苦受累,干活从不拈轻怕重,为人真诚且生性积极乐观,很得新兵连班长排长一干人等的喜欢。就是新训结束下到连队,老兵对新兵的例行“教训”,班长也“法外开恩”放过了他。
在盐场、农场生产时,连队管理稍松懈,弥勒常和同在一个排的云出门散步。当然,散步时少不了在小卖部买上一包盐花生,一个口杯(一人一个?)。边走边聊,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关在部队里,无聊是一定的,值得想象、值得憧憬的东西也多。聊着走着吃着喝着,不一会儿花生吃完,三两多的白酒也喝完,才遛遛达达回去。
盐场生产时,有一回两人请假去村里给家人打电话。盐场建在渤海边滩涂上,连队住的地方居中,到最近的渔村也有十多公里。没有交通车,只能步行。入夏的早上,初升的太阳,破碎的水泥路,白亮亮反射着阳光的盐山,渺无人烟的田字格盐池……
走到太阳都快当顶时,两人才到了村里。虽然疲惫,但从山村出来初见渔村,一切都透着新奇。小村四周都是白亮亮一片,几只大小渔船泊在水边,到处的屋顶都晒着鱼干,各家檐下才能见到几丛绿色像是芦苇的植物。而遇到的渔村姑娘,都蒙着一方大大的头巾,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双明亮的大眼,别有一番神秘诱人味道。两人一路东瞧西看,只觉得此行不虚。弥勒一路看不够,一张脸笑得稀烂,嘴里啧啧有声,走几步叹一句“安逸!”
在农场生产的时候,一天弥勒对云说,在南边高蓬镇遇到个在那上班的老乡,约我们去耍。两人于是借了自行车就去了十多公里外的高蓬镇。老乡见老乡,不说两眼泪汪汪,一顿酒是少不了。67度的老白干,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来我往很快就喝了一瓶多。
吃喝过后,两人又骑着自行车往回赶。一路骑着一路说着,渐渐酒劲上来,车也快蹬不动了。中间经过一条名为沙河的旱河时,两人都摔在了沙滩上。喘了一阵爬不起来,干脆趴那歇一会儿。秋日的夕阳照在身上暖暖的,人趴在沙上懒懒的,舒服得不想起来。
弥勒后来早早退伍回了老家,跑车,打工,到北京学做生意,苦熬到自己当老板,也是几经波折。好在天道酬勤,二十多年过去,勤快乐观又待人热诚的弥勒早过上了比较富足的生活。
今年云出差去北京,弥勒驱车数百公里陪其往故地一游。奈何,二十年过去了,早已是故地面目非,故景已不再,故人亦难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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