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林斯基曾经说:“毫无经验的初恋是迷人的。”
陆晓晓也曾深信这句话,可信到最后,她却连爱情都不敢相信了。
陆晓晓名字娇娇软软,人也长得小巧玲珑,一张小脸儿,头发有点自然的弯曲,活脱脱一个萌妹的形象。可是现在,她看着自己镜子里憔悴的脸,红肿的眼,心还是抽痛了起来。
事情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一年前的五月,是陆晓晓所在城市的提前招生入校的日子,所谓提前招生,就是提前把初三优秀的学子通过选拔考试提前进入高中学习,陆晓晓从小成绩优异,很幸运地通过了。可惜名次不够优秀,只能进入当地二中,不过也是尖子班就是了。
进班那天,陆晓晓随便坐了个位子,刚坐下不久,前桌就问她知不知道班主任是谁,前桌的同桌也转过头来,那是陆晓晓第一次见到纪文。
看起来好小啊,好像个小学生。陆晓晓心想。
但其实是视觉上的问题而已,纪文有一米七多,在十六岁左右的年纪,并不算太矮。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很高兴大家能来到一班………”班主任洋洋洒洒说了很多,最后说:“暂时我们班班长就由陆晓晓担任,陆晓晓?”
陆晓晓有些惊讶,班主任认识她?还是举了举手,说了声“到”。纪文也一脸惊讶又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转过头看着她。陆晓晓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没惹他吧?
后来,为期半个月的军训把大家都晒成了煤炭,唯独陆晓晓底子好,还不算太黑。军训结束时,陆晓晓和同桌结伴回教室。
“啊!终于结束啦,再也不用受着鬼太阳的侵蚀了!”同桌挽着陆晓晓的胳膊高兴地说。
“是啊,不过我们都晒黑了好多啊!”陆晓晓抱怨道。
纪文走过来,看着她说:“你晒得不黑,比起他们来好多了。”
啊…我跟他很熟吗?陆晓晓没有接话,她并不认为他们交情很好。
从那以后,纪文就经常来找陆晓晓,有时候讨论题目,有时候聊闲话。陆晓晓觉得有些无奈,却又不好拒绝。
某天,陆晓晓问纪文当初听到她做了班长后为什么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纪文是这样回答的:“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想当班长,但一直都没能成功,老师总说我不合适,这一次本想选举的,没想到老师选都没选就让你当了,我觉得有点儿不公平而已,不过,你当的挺好的。”
“是吗?”陆晓晓笑了,任谁被夸了都会开心的吧!
“我觉得,你人也挺好的!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的!”纪文又说。
他们的联系就这样越来越频繁,纪文是个很擅长聊天的人,他们变得很越来越熟悉。
直到有一天,纪文在QQ上问她:能不能看看她的房间的模样?
陆晓晓回复:不好意思啊,女孩子的房间不能给人随便看的,我的房间只能给我男朋友看,不能给你看哦。
可纪文却说:那我一定能看到的。
??
陆晓晓懵逼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以后会是她的男朋友??
后来,陆晓晓的初中男同学在QQ上给她表白了,陆晓晓第一次被人表白,兴奋的截了图给纪文看。
纪文却说:我不希望你答应。
怎么啦?陆晓晓很快回复。
纪文回答:因为我也喜欢你。
陆晓晓:……
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没谁真正的提出在一起,就这样自然而然。
在一起的第一天,陆晓晓郑重地在日记本上写:马尔林斯基说:“毫无经验的初恋是迷人的。”我希望我的也是。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不久后,文理分科,提前奥赛班一直就有这个传统,在高一新生入学时期举行分科考试,很不幸,陆晓晓被分到了二班,纪文仍然留在一班,都学理。
分班后的第一天晚上,大家既感受着分班带来的难过,也感受着又要认识新同学带来的快乐。
陆晓晓刚学会折纸爱心,就用一张粉红色的信纸折了个爱心,想要把它作为分班的礼物送给纪文,刚出教室,就看见纪文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现在一块儿聊天,聊得很开心。
陆晓晓想等一会,可是却看见纪文和那个女孩一起走向了花坛边,那时花开得正漫烂。等到上晚自习才等到他们,陆晓晓假装从纪文面前走过,想用行动表示,我看到你们说了这么久的话。
但是纪文好像没看到她。
陆晓晓有些失望的回了教室,看见手里被握得有点皱的纸爱心,觉得有点儿讽刺,她伸手撕了个粉碎,好像把他们刚开始的爱情撕了条裂缝。
回寝室的时候,陆晓晓一路都没说话,她一向活泼开朗,有说不完的话。纪文察觉到不对,问她怎么了。
看来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啊。陆娇娇想。
“没什么,刚刚第二节晚自习我学会了折纸爱心,下课想折一个送给你,但是没找到你,你去哪啦?”陆娇娇说。
“啊…我…上厕所了呢。”纪文看着前方的路说。
陆晓晓深深地看了纪文一眼,说:“哦,没找到你,我就撕了,纪文,你觉不觉得,这条路,很快就到尽头了啊。”
此时的确就要到寝室门口,但她明显话里有话。
纪文显然已经意识到了,立马道歉:“对不起啊,我想起来了,我那个时候跟我们班一个同学聊天呢。没有看到你。”
“原来是这样,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呀?”
“男…男的…”纪文含糊地回答。
“你还骗我!我就不信你没看到我从你面前过去!”陆晓晓提高了音量说道。
“跟女孩说话也没什么呀,你总不能让我不能跟女孩子说一句话吧。”
“是没关系,可是你竟然撒谎!还假装没看到我?”陆晓晓声音明显有点哽咽。她实在接受不了。
“可是我已经道歉了啊。对不起嘛。”纪文赶紧道歉。
“就这样吧,我不想理你了。”陆晓晓跑进寝室大门。
“诶!”纪文在身后喊道。
后来,纪文安分了很久。陆晓晓也没再看过他跟女孩子有很亲密的接触。
但是,有一就有二啊。
某个课间,陆娇晓晓跑出教室,分班后学习开始紧张,她今天从早上开始就没见到纪文,此刻正想去上个厕所,顺便看一眼纪文。
没成想,又看到纪文和那个女孩儿在一起,女孩坐在座位上,纪文坐在她的前面,两人正开心的聊着天。
纪文的座位不是在倒数第二排吗?陆晓晓感到疑惑。
他明明答应过我不跟那个女孩来往的!他怎么总是说话不算话!
陆晓晓连着两天天都没理纪文。她又生气又难过。
纪文看到了他冷淡的脸色,给她写了封信,信中表明,他绝不再跟那个女孩来往。
陆晓晓选择相信他。
时隔一月,陆晓晓体育课,正好是上午最后一节课,她和纪文约定中午一块儿去食堂。
路上,陆晓晓问纪文:“你体育课都干什么呀?我刚刚跟同桌玩了羽毛球呢!”
“我就随便散散步。”
“一个人吗?”
“不…不是…”
陆晓晓开心的笑容顿时消了下去。
“跟那个女孩吗?”陆娇娇问。
纪文没回答,选择了沉默,答案昭然若揭。
陆晓晓立刻加快了步伐。她现在不想跟她说话。
纪文追上去,说:“晓晓,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和那个女孩接触呢?我们真的是普通朋友!”
“你可以和任何女生说话,除了她。”陆晓晓回答,女孩对这种事有天生的直觉。
“可是我觉得那个班就她还行,我就想和她认识认识而已,其他人都不想!”纪文有点不愿意。
“那你最好别让我看到了。纪文,你知道吗,没有那个女孩子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女孩来往频繁。一个有对象的男生应该自觉地女孩子保持距离。”
“哦,好吧。”
后来陆晓晓就真的没看到过了,她以为纪文真的能做到她对他的要求。
直到有一天,寝室打水间里,两个女生正在聊天。陆娇娇认得她们,是一班的,跟纪文同一个班。
“诶,你觉不觉得咱们班纪文跟李薇关系很好啊?”一个女孩问。
“是是是,我也觉得,他们怎么天天聊天,纪文还经常去找李薇。你说…”
“哎哎,别讲了,有人来了。”
陆晓晓无神地过去打水,她都听到了,原来……纪文还真做到了,没让她看见…呵…
陆晓晓打完水,愣愣地回到了寝室,舍友们正在聊天,寝室里热热闹闹,没谁注意到她奇怪的神情。
陆晓晓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哭了出来,隔壁洗澡的水声很响,她的心很痛,没有谁听到她悲伤的哭声。
隔天,天下起了大雨,陆晓晓被困在寝室大门口,她看着过往的同学,再看到孤单的自己,一股酸气就冒上了鼻头。
啊…有点难过呢。陆晓晓看着滂沱的大雨,不自觉地想。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是纪文。
他终于知道认错了吗?陆晓晓心想。
“你怎么来了?”前方的一个女孩说。
是那个女生。
“我看见你没来,就想你可能被困在寝室了,这不,来接你。”纪文回答。
“哇,谢谢你啊!”
陆晓晓的眼眶立刻红了起来。
哈哈,她怎么这么自恋。
班上的人明显感觉到陆小班长最近不对劲,对所有人都没有好脸色,管理得更严格了。班上几个有点吊儿郎当的男生叫苦不迭,班长天天盯着他们啊!这谁受得了啊!
“诶,你知不知道,班长最近怎么啦?”
“我感觉班长在谈恋爱!”
“隔壁班的体育委员纪文吗?”
“是啊是啊,班长和体育委员的故事,还挺浪漫的呢!”
“但是我怎么看到那个纪文跟他们本班的一个女孩走得特别近?”
“谁知道呢!三角恋吧!”
“你们两个,瞎嘀咕什么呢?”陆晓晓的声音响起,“怎么天天讲话,不是说过自习课要安静吗?再讲话就登名字了啊!”
那两个男生最近已经被记了好多个名字了,其中一个男生觉得非常无语,班长受了情伤,就拿他们撒气吗?
“班长,你别对着我们发火啊!要对,也该对隔壁班体育委员生气啊!人家可是跟别的女孩聊得好开心呢!”那男生嘲讽地说。
陆晓晓眼眶立马就红了,还是嘴硬道:“乱说什么!别给我扯别的!再讲闲话就真的告诉老师了!”
“嘁!”男生感到非常不屑。
陆晓晓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幅样子。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也看到了。
纪文,根本没有做到他承诺的。他早就变了。
他变了……
原来爱情就是这样的啊,跟言情小说里的一点都不像,跟她期待的不一样啊……陆晓晓自嘲地想。
就跟苦瓜味儿一样,她一点儿都不喜欢。
后来,他们再没了联系,陆晓晓依旧做她的小班长,纪文也依旧做他的体育委员。就像是没开头的开头一样,现在,也没谁提出分手。没有结局,不了了之。
明明有过一段渊源,却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仿佛没有发生过这一切。
《人间失格》里有这样一句话: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会选择不认识你。
日记的末尾,她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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