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老虎（上）
文/图 曲堂燕46
这两年，单位里的年轻人呼啦一下子多了起来，大部分是80后90后了。迎面被一张张年轻的脸刷过，自己就会在心里默默地再数一遍日渐增多的白发和皱纹，郑重地对自己再说一遍：已经差一代人了。
在我的亲人当中，最早出现的下一代是两个男孩，都属虎，一个是正月出生，是虎头，一个是腊月生日，是虎尾。
虎头生在农村，几间大瓦房，还有几亩地，吃喝不愁，家庭也算村子里的中产吧，幼儿园是在村子里上的，幼儿园的老师就是他妈妈一个。
虎头快上小学的时候，跟着爸爸妈妈来到北京。爹妈在北京打工，一个在建筑工地开吊车，一个在商场里卖衣服，他进了北京一家小学读书。那时他个子不高，瘦胳膊瘦腿儿，顶着个大圆脑袋，遗传了父母的双眼皮，一笑样子有点儿憨。我也注意观察了一下他的学习能力，注意力时而不集中、效率不是很高，数学的计算能力、语文的理解能力都不算突出。放学后，在屋子里磨磨蹭蹭、扣扣索索，作业要很长时间才能做完。爹妈为此也多次对他发火，直到近乎无济于事。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长项。脾气很好，情商不错，跟弟弟妹妹，或者同学，都能很好相处，有一次让他一个人去北京站接舅爷爷，他前呼后联连体谅周到，给安排接洽的妥妥当当的。他的动手能力很强，算是遗传，给妹妹组装个飞机模型什么的，不在话下。有一次，他竟然着魔似的把魔方琢磨了一个下午，终于一步一步把打乱的各种花色对齐复原。这让我很震惊！但这种时候不是很多。
北京的生活算是丰衣足食，上初中后，虎头转学回到县城，饭菜油水变少，饭量变大，据说一顿能吃五个包子，个头一下子窜起来，十七八岁的孩子也爱美了，每次看到他，好像头发总有点新造型，后来又上了职业中专大专，学的是建筑造价预算。
在北京生活十几年，老家的地也没了，房子也快塌了，院子里夏天长满荒草，县城里新买的房子也不常住，他应该算是在北京长大的孩子，至少他是看着北京长大的农村二代。20岁的小伙子了，1米8几的细长个子，样子还算帅。每逢寒暑假，都要到北京和妈妈奶奶一起住着，自己找到肯德基去打工。他很乖，孝顺，不惹是生非，节俭，不乱花钱，也算知足常乐。也有人说他没好胜心，上进心不足，总感觉在责任心上没成熟，还是个孩子。
问他将来干什么？他说不知道，似乎对未来有些茫然，也没有什么规划。专业课与就业方向，似乎还没有给他指出清晰的进入社会的路径。
这20年，和他一起长大的，还有虎尾。
虎尾生在县城，爹妈都是县城的公务员，算是锦衣玉食，至少上小学之前他是集全家七八人宠爱于一身的。
身材相貌完美得没有瑕疵，脸很白净，双眼皮大眼睛活泼灵动。他的智商高，脑子快，有语言天赋，情商也极高，嘴巴好使人见人爱。上学之后，他马上跻身班级里的“四大才子”。我看过他写的作文，让我这个码字十几年的人也有点儿惊讶，观点语言材料，都算头头是道。我一度觉得，就凭这个作文，就能看出虎头虎尾的差距巨大。
就在这种差距还没有显现的时候，大约是他们七八岁的样子，虎头遇见了虎尾。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相隔千里，两地求学，时分时遇，不同的家庭境遇让他们在不同的道路上奔跑！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耳朵，
一只没有尾巴，
真奇怪！真奇怪！”
子夜脚踩大地，午时仰望星空，没有一帆风顺，他们也曾对这世界茫然无力~~人啊，缺这少那，跌跤爬命，一点儿也不奇怪！（未完待续）
（2019.1.29人面桃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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