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伴着窗外狂风呼啸,听着笛子版《假如爱有天意》,电影《太平轮》中的几个片段逐渐清晰。本想打开电脑重温一下这部电影,转念一想,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是不懂1949的,也不懂桃花扇底哀江南的。我们略知的1949是在中规中矩的书本里,在闪闪烁烁的银幕里,在某些欲说还休的野史里。我想,比起电影情节,贯穿电影里的这首歌的词曲更能打动人心吧。
窗外的凄风冷雨放肆地拍打着门窗,此时,我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如此地想念驾鹤西去的外公,想念老人家在暖阳下哼唱的《往事只能回味》,想念老人家那糯糯软软的台湾腔。如果老人家还健在,如果老人家没有患上阿尔茨海默症,他看了《太平轮》,会不会笑着说,吴宇森,你以为将国内共斗,中日世仇,兄弟反目裹在爱情这瓶万金油中,就能恰如其分地演绎出当初的1949么?
我不知道当年退守台湾的约六十万官兵中,有多少人是和外公一样在最好的年华里不得不与美妻娇儿、老父老母分离;我不知道他们背井离乡,在一个陌生的孤岛上辗转,忍受了多少孤独,饱尝了多少白眼;我不知道那些无法寄出的书信蔓延了多少思念,蕴含了多少渴望又凝结了多少失望。我只知道照片里那个身穿戒装,英姿勃发的年轻人回到故土已是半百老人,尽管眉眼还是照片里一般,然而乡音不存了,故园里的良田广厦也不属于他了,曾经的伊人近在咫尺亦不能深情相拥了。于是,那张49年的窄船票换成了机票。再回故里时,那张机票换成了书有“我患有阿尔茨海默症,请帮助我”的登机牌,而精神矍铄的半百之人则成了只会念叨着“妹妹呀,给你添麻烦”的,连生活都无法自理的垂暮老人了。于是,当年的伊人即使在临终前告诉后人,将来待他叶落归根时,把她的墓迁移一下,与他来世待在一起,亦是“生死相许无力伴,情绝尘寰”了。终究,那方矮矮的坟墓还是成了那弯深深的海峡。
“当天边那颗星出现,你可知我又开始想念。有多少爱意只能遥遥相望,就像月光洒向海面……隐约中你已浮现,一转眼又不见,有多少爱恋今生无处安放,冥冥中什么已改变”。是啊,什么都能改变,今逢盛世,最后能和你登上太平轮的还是当初那个许你一生一世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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