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尽世态荒凉，唯有内心坚强。
文／紫芋湾
“梦醒之后无路可走最可悲”，希望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永远做着美梦，被惊醒的女人能找到出路可走。
刚刚又看了一遍鲁迅先生的《伤逝》和《娜拉出走》，心绪颇不宁静。
01
《伤逝》中，子君冲破“媒妁之言”的封建思想、一切世俗的眼光，不顾亲朋好友反对、无视父母的感受，于某胡同内和涓生同居。不久涓生失业，两人没了经济来源，生活日益拮据。子君一身投入家庭琐事，安然做着自己的家庭主妇，涓生变得越来越虚无，终日想逃避出家门，终于忍不住对子君说“我不再爱你了”。子君被父母带回家，最终死在那冷冷落落的屋子里。
有多少女人为爱身死心伤呢？
02
宁静的小山村，在晚秋的夜色中恬静地打着细细的咕噜。一轮新月半躺在微微泛着青蓝的夜空中，皎洁得一丝不挂。月色下静默的低矮的房屋和远处朦胧的小山，组成了一幅静止的写意画。
多情的月色洒向一户农家小院，静静地散发着它独特的诱惑。男人夜晚有起床解厕的习惯，一蹲就是好大一会儿。女人白天事情多，从早到晚，洗衣挑水劈柴做饭打扫庭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停止过，时间就这样被占去了，日子就这样溜走了，偶尔男人还抱怨：“你做的事，根本没技术含量。挣钱还得靠我。”
“是啊，还得靠你，你在外面活重，辛苦。回家来，我尽量不让你做任何家务，我能做的都自己做，孩子也不要你操心，他们自己上学，吃穿都有我管着，你出出进进也没多少心思。父母还能动，顾自己吃喝没问题。我呢，就把家里打理好，安心过日子。”女人内心想着，心甘情愿做着一切。
男人掀被子去厕所的动静，女人迷迷糊糊有意识，只是白天太疲惫晚上自然睡得沉些。今晚，男人好像去得格外久。女人翻过身来看看窗外的月色，犹豫了一下想着什么，掀开被子，披上外套，伸上拖鞋，往房子角落的厕所走过去。厕所里没人，她快步走到大门，大门朝里面反锁着。房子只一个大门，厕所也在大门内，她又快步走到厕所，看见平常放在厕所里的大长凳被人移动了。她跨上凳子，往墙外看去，隔壁女人的屋里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屋里那女人的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她在跟谁说话？
女人静静地看了一会，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尽量轻地从凳子上下来，并把凳子搬回了原来放凳子的黑暗的角落里。
她躺回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03
翻来覆去，女人想起不远处的某个村子里，有个唯一的大学生。是个女大学生。她现在疯疯癫癫，精神失常。只听说，她上大学时和一个男孩子谈恋爱，两人感情很好，毕业后两人都做了老师。后来男孩子喜欢上了学校里的另一个女老师，要和她分手。最后，那男孩子真和另一位女老师结了婚，她从此彻底变疯了。
如今，在集市上时不时能看到她冲人傻笑，见久了，大家都习惯了。
女人瞪着漆黑的天花板出神，胸腔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她真想此时就找到那疯了的女大学生，狠狠地打死她！
又想到隔壁的女人，每天花枝招展、好吃懒做，除了自己的一日三餐，净打扮，搓麻将，而自己，每天灰土灰脸，也舍不得买件像样的衣裳，一天到晚累到死，不见功夫在哪里。
她流泪了。
04
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又想起远房亲戚一个姑姑的女儿，年轻的时候在小镇上开了一家洗发店，有两个小伙子追求她。一个小伙子长得帅气，经常来她那儿理发，很投缘。一个小伙子，性格不太活泼，个子不高，还有点黑，只知道对她傻笑。后来姑姑就说，前面的小伙子不仅人模人样，乡里的屋子大田地宽，而后面的小伙子人才差一大截，虽然家在小镇上，可是只小小的木板房子，还是在不好的下街路段。
后来远方表姐嫁给了前面的小伙子。
结婚后，表姐没再开理发店，生了两个孩子，全心全意做家庭主妇，男人在广东打工，工资还不错，每月给她寄钱来，日子过得十分潇洒，很多人羡慕她。
十年后，男人打电话来跟她说：我要离婚。远房表姐也疯了。两个孩子没人照料，可怜那远方姑姑，一边拖着两个小的，一边看着疯了那个大的。每每说起这事，长哭哽咽，不能自已，痛恨男人，痛恨命运。
05
女人胸口的烈火燃烧到了喉咙，终于咳嗽一声，口吐鲜血。她尽量压低自己的嚎嚎哭声，痛恨而懊悔地重复那一句：“亏得我对你那么好！”
此时，从厕所方向的角落里，传来一阵水牛落水的声响。女人不哭了，爬到窗前，朝外看去，竖耳细听。
男人掉进了屎坑，惊慌失措，不知该往屋里走，还是又翻过墙去。犹豫不决，加上冷风催促，他搬过凳子，勇敢地翻过墙去。不久，又重新翻回来，这回凳子还在原处，只是身上还是沾满屎尿。
他厚着脸皮冲进自己女人的屋里，看见女人正坐在床上，他羞愧而又带着平时高高在上的语气：“上厕所不小心，掉进去了，赶快去给我烧热水！”
“你就应该去吃屎！”女人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那么凶过。
最终女人去烧水了，男人说会改。
女人想，孩子要抚养，我一个人养不活。自己也没出过门，火车都没搭过，也不敢出门。要是和他离婚，出丑是一方面，去哪里再找一个男人呢？还敢找男人么？
……
06
妞儿6岁，爸爸当过兵退伍了，妈妈是位小学教师。爸爸脾气暴躁，爱打麻将。妈妈生气，提醒爸爸少打牌。爸爸嫌烦，和妈妈吵了起来，推推搡搡。爸爸心情烦躁，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忍不住打了妈妈一个耳光，还说：“我们离婚！”
妈妈说：“离就离！”
为什么妞儿妈妈有底气说离婚？
用鲁迅先生的话说，只有先活着，其他才有可能附丽。
娜拉是易仆生话剧里的人物，她认为自己是“丈夫的傀儡，孩子的傀儡”，她选择逃出家庭。《娜拉出走》探讨的是娜拉出走后怎么办的问题。鲁迅先生强调“那就是皮包里要有钱”。
可是，皮包里的钱花完了怎么办呢？
“是回来，还是在外堕落”？
选择权在自己手上，谁能为你的未来负责和决定呢？
07
现代女人，生命的内容太丰富，身材容貌、爱情、家庭、小孩、工作事业，这几大块怎么绕都绕不开的话题死死地深深地烙印在女人的身上。
花容月貌会随年华而消逝。
因爱而嫁给一个男人，全心投入，倾其所有，意想不到的是他可能会说：我不再爱你！甚至说，我已爱上了别人。满心欢喜筑爱巢，到头来自掘坟墓。
养育孩子不知到要耗费多少精力，等你老了，走不动了，做不了饭了，上不了厕所了。孩子离你很远，也很忙。你期盼他们回来照顾你，又担心他们耽误未来的发展。
女人哪！老老实实，辛辛苦苦，期盼、担心、忧郁、无助、痛苦、忍受着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08
恋爱，还是要谈的，无论结果如何，毕竟记忆中的美好多于痛苦。
婚也是要结的，人生趋势，自古到今绝大部分人结过婚，结着婚。但，在婚姻里不要想着付出多少，就能回报多少。
孩子也是要养的，要爱他，好好培养他，但不要希冀于他，更不要想着能依靠他。
女人，或者，人，到底是孤立的，也需要独立。
看尽事态炎凉，唯有内心坚强。
鲁迅先生说“梦醒之后无路可走最可悲”，希望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永远做着美梦，被惊醒的女人能找到出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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