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说真的,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我也应该不相信,但是在我童年发生过的一件事情,却让我产生些许怀疑……
事情也是十多年前的了,我家那会儿还是住的平房,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就是进宝家,进宝家有三个孩子,进宝是唯一的男孩儿,也是最小的孩子,家里还有两个姐姐,进宝的父亲在厂里上班,母亲在家里照顾三个孩子。那时候我们上小学比较远,骑自行车也要半个小时,更别说走路了。进宝的母亲不会骑自行车,看到自己的孩子,特别是进宝,天天走路上学。而相比别人家的孩子总有自行车接送,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是进宝的妈妈开始学自行车,对于小孩子,自行车很好学,遛几天车就没什么问题了,可当时进宝的妈妈都快四十了,学起来还是很艰难。为了尽快学会自行车,进宝妈妈总是学到天快黑才肯回去,进宝的爸爸起初也不同意,后来看到进宝妈妈如此认真也就随她去了。周围邻居看到此景也都说,进宝妈妈好辛苦,当妈妈的真疼孩子等等。
然而有些事情来得总是那么的让人措手不及。一天傍晚,天突然阴沉下来,狂风似虐,紧接着,豆点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下起来,吃完饭闲溜达的人们急匆匆躲避,有人突然说到“进宝他妈还在学车,不知道回家了没?”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应该回家了吧,这么大的雨。”
“不能吧,刚刚我看见她又在学,如果回家,我在路边肯定能看见。”
不少人躲在路边小商店的避雨棚下,继续闲聊。雨还是下着,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一辆农用三轮车突突突的从人们眼前开过去,忽然眼尖的人叫道:“快看,车轱辘印子都是血!”顿时闲聊的人们炸开了锅,纷纷议论是什么情况,直到有人大喊:“不好,进宝他妈可能出事了!”大家顾不得雨水,匆匆朝着进宝母亲常去的路上寻找。后来的事情是进宝妈妈的邻居王姨和我母亲聊天我听到的。
王姨他们赶到的时候,进宝妈妈已经躺在血泊里,雨水混着血水,漫漫的铺开来,进宝妈妈仍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自行车在不远的地方,完全变了形。王姨急忙上前扶住进宝妈妈,安慰她不要动,白叔顾不得叫救护车,开来了自己的货车,大家七手八脚的将进宝妈妈抬进副驾驶,王姨搂着她不断安慰:“别怕别怕,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可惜后来,进宝妈妈还没来得及送进医院就走了,王姨说临走前进宝妈妈哭着说,她不想死,她想孩子,特别的想孩子,特别是七岁的进宝。她害怕死,怕再也见不到孩子,最后进宝的妈妈是睁着眼睛走的。
肇事车没有找到,进宝的妈妈的丧事也不能耽搁,于是几天后进宝的妈妈就火化了。记得当时的进宝哭的很伤心,眼睛肿的像桃子,进宝的爸爸一直沉默不语。
事后,很多邻居都帮衬着进宝一家,送点吃的,用的。母亲也经常和我说,和进宝玩的时候别欺负他,有时间叫他来家里吃饭等等。大人们在闲聊的时候还会说到进宝妈妈,多么不容易,死的又惨,肇事司机也没有抓住什么的。直到一年后,进宝一家搬到离学校近的小区,大人们遇到进宝的人家才会偶尔提一两句,进宝长大了,进宝他爸又找了一个女人,进宝大姐二姐不念书去打工了……
时间过得很快,如果不去刻意记,都忘记进宝妈妈去世三年了。夏天的傍晚,人们总喜欢在自家院门口乘凉,过往的邻居也凑到一起,聊聊天,直到太阳彻底落下去,凉风袭来才肯进屋睡觉。
像往常一样,我玩了一会儿,就睡了,睡到半夜,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我突然听到院门外有人在哭,呜呜哭泣,我心里感觉毛毛的,却忍不住好奇仔细听,谁呀,大半夜的不睡觉,估计是谁呀小孩儿闹腾吧。我揉揉眼睛继续睡。不知道睡了多久,又被断断续续的哭声惊醒了,这下子我真的有点害怕了,但好奇心驱使着我竖起耳朵认真听,要辨别声音的方向,哭声好像从院门口路边传来,方向更像是当年进宝妈妈出事的地方,“呜~呜~呜,呜~呜~呜”,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细很轻,但是穿透力很强。
我顿时吓得用被子捂住头,声音还是真真切切,直直往耳朵里钻,自己拿手堵住耳朵,可是那声音却又无处不在,还是能够听见,感觉那哭声十分伤心,仿佛要给人诉说什么,“呜~呜~呜,呜~呜~呜”,对,那声音就在耳边,太真切,太毛骨悚然,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跳的厉害。
我顾不得什么,我赶忙爬向母亲的身边,叫我母亲:“妈,妈,我听见有人哭,我怕,你听见了没?”母亲似乎也没有睡踏实,但立刻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在呢。什么也没有啊,你听错了,赶紧睡!”小孩子好哄,不一会儿,我就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第二天,母亲并没有说什么,自己也贪玩就忘了这茬儿。
傍晚的时候,大人们又坐在一起聊天,聊的聊的有人突然说起昨天夜里的事情来,问大家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有人说没有,有人说听到了,好像有人在哭,这时又有人开玩笑说,你媳妇没伺候好你哭呢?于是大家哈哈哈大笑。人们又絮絮叨叨的闲聊着,直到快十点了,大家才都回去睡觉。
但也从那天晚上起,连续三天的半夜,我总能听见有个女人哭时,我越发的害怕,白天也询问母亲是怎么回事,母亲却说,你听错了,没什么声音。与其他小孩子交流,也是如此,小孩子听到有声音,但大人们总是敷衍了事,说什么做梦了之类的。
有个大胆的男孩子说:“今晚大家都别睡着,仔细听听,如果我们都听到声音,明天我们就去那个地方看看,怎么样?”一群小孩子最终败给了猫咪般的好奇心,于是纷纷表示再试一晚上,如果还有那哭声,第二天一起去探寻。
这天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了,不知道是要去探寻声音而兴奋的,还是害怕那幽怨的哭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正当我睡的舒服时,一丝一丝的哭声再次穿入我的耳朵,我立刻惊醒,有点激动,更多的是害怕。
我不知不觉的把脑袋捂在被窝里,不想听,但又用手戳开被子留一个缝隙,想听的清楚些,更想知道到底是几点了,于是我摸着枕头下的手电筒,看看手表,呀!夜里的1点22分。不敢吵到母亲,就悄悄地把手电筒关了,静静地趴着,被子捂的我好热,特别想掀开被子凉凉,但是那哭声一直围绕我的耳朵,我心里好纠结。
我努力的想去听母亲在做什么,做什么也听不到,平时钟表的指针总是嘀嗒嘀嗒作响,今天晚上除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幽怨哭声,什么响动也没有,世界是这样的寂静,这时那哭声也越是听得真切,”呜~呜~呜,呜~呜~呜”仿佛有说不完的悲伤,细细悠长,院外的四周一片安静,平时的猫儿狗儿也不再发出任何声音来,世界只剩下那女人的声音,似歌似泣,呜呜凝噎。我捂着被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到天亮的。
第二天,或许昨夜没睡好,或许真的害怕,整个人没有精神。早上吃完早餐,小伙伴就来找我,大家都说昨夜里又是那个哭声,我们去寻找看看。我当时不知怎么的就怂了,加上没有精神,怎么也不想去,当然我的理由阻挡不了小伙伴探寻真相的脚步,他们笑我胆子也太小之类的,然后就去寻找所谓的真相。
再等到傍晚大人们在院门口乘凉闲聊时,大家的表情都不像往日那般轻松自在,严肃了不少,不少邻居都表示有好几个半夜一两点钟听到有人在哭,更主要的是一个女人在哭,声音的方向就是当年进宝妈妈出事的地方。有胆大的人相约晚上在院子里睡,看看有什么情况,但最后都被哭声惊醒,乖乖回屋睡觉了。
接下来好几个白天,大人们都在背着我们小孩子低声议论着,我似懂非懂的听到,有人说进宝妈妈死的太惨,又冤枉,估摸着想孩子了,还要让进宝父亲去烧点纸钱什么的。
当然了,我也有好几天没有见到我的小伙伴,于是免不了好奇询问张阿姨,李阿姨,赵阿姨,她家的小孩子去哪里了,结果无一例外的回答是病了。好奇怪,那么多的孩子,怎么都一起病了呢?他们的父母也觉的稀奇,说几天前的午后回来,不约而同的发烧拉肚子,上医院看也没瞧出什么病来。
张阿姨问我:“平时看你和他们在一起玩耍,知不知道他们怎么啦?”我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说我们的秘密,母亲看我唯唯诺诺的神态,好像知道了什么,安慰我道:“你说吧,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我看到母亲的肯定,也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讲到他们几个人要结伴去探寻声音的来源时,我看到几个阿姨和母亲的神色不好了,尤其是那几个孩子的母亲,她们听完之后便都回家了,我问母亲怎么了,母亲只是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以后别瞎跑,去哪里都要先告诉我,知道吗?”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过了几日,我便看见了多日未见的小伙伴,我好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于是询问,但起初小伙伴支支吾吾,不愿意说,最后经不住我再三央求和保证不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才告诉我怎么回事。
小伙伴一起去了当年进宝妈妈死了的地方,那条路的两边都是荒草,小伙伴们在草丛里寻找着,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正要打算回去时,有人听到风铃声,准确点是什么东西摔倒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声音很轻很轻,但是能够听到,好像就是这周围发出的,小伙伴看看周围什么也没有,顿时胆子小的孩子有点怕,提议要回家,胆子大的却说没什么,要再看看,就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夹杂着呼呼声,这时候大家都不管什么,惊魂失色的向家的方向跑。
也就在当天晚上小伙伴们都不同程度的发烧拉肚子。家里人最初认为小孩子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没当回事,喂了些药,结果第二天仍然不管事,直到小孩子迷迷瞪瞪的说起了胡话,这时候大人们才着急,送到医院也没查出什么病因,不是感冒吃坏肚子,这可愁坏了大人,也四处打听谁家有什么药方之类的,直到我说出了我们的秘密。
后来大人们请了一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人,穿着长褂子,拿着几张红色,黄色的纸,说着奇奇怪怪的话,绕着小孩子转转,点燃纸,把灰烬放进盛净水的白色碗里,从门外泼出去。没过一天,小孩子又活蹦乱跳了,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后来又让那个穿长褂子的人在进宝妈妈死了的地方立了一个木头杆子,有碗口粗,通体黑色,上面有红色,白色,蓝色的字,字很奇怪,谁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也有人说更有点儿像画。
至于进宝的父亲有没有去烧纸,谁也不知道了。但是打那儿之后,我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类似的哭声。再到后来,我和小伙伴们还亲自看了那黑色的木杆,晚上也没有发烧拉肚子什么的,很平常。渐渐的,我们忙着学业,也就不去那里了。
后来的后来,老邻居搬走了,新邻居搬进来,知道进宝一家的人越来越少,偶尔母亲出去买菜遇到进宝家的人,回来和我提一句。再到后来,我上了大学,参加工作。最后听到进宝的消息是大学毕业的那个夏天,母亲告诉我,进宝高中毕业没上学,出去务工了,现在都结婚了。我说噢,这样啊。
其实进宝搬家之后,我慢慢的忘了进宝长什么样子,但是那年夏天晚上的哭声我却记忆犹新,怎么也忘不了,“呜~呜~呜”,哭哭泣泣,凄凄惨惨戚戚,凄凉之声丝丝入耳,或虚无缥缈或真真切切,一直触动我的神经。
从懂事到现在工作,我坚持看有关科学的任何新闻,我接受着唯物主义思想,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知道如何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那个哭声,也不知道如何用合理的理由去解释有那么多人曾经听到过那个哭声,更不知道如何解释当年发生在小伙伴身上的事情。
我想起一部动画片《犬夜叉》中无女,当然,《犬夜叉》只是一个日本战国神话故事,是艺术形式。可是现实生活中的有些事情又如何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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