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墓

一

今日凌晨四点半，M市国家博物馆内发生了一起盗窃案，被盗物品是M市国宝。目前，该盗窃案的主犯已确认，是全国恶名昭彰的大盗弗尔德。警方已动员全部警力通缉弗尔德，现嫌犯正在逃往X市途中。此事事关M市的声誉和社会安定，如有发现任何关于嫌犯的踪迹，请立即向当地警方提供线索..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冲进来一个满脸通红的小伙，小伙气喘吁吁的。还没等他缓口气，双腿搁在案桌上，身体慵懒的斜倚在办公椅上的中年男子先开口了。

“你想说 M市国宝失窃的事？”男子淡淡的说道。

“头儿，原来你全知道啊！”

男子指了指小伙身后的电视机，电视里仍在播报国宝失窃案的相关内容，不满地说道:“想不知道都难，本来想看下娱乐节目，换来换去都是这个，真见鬼。”男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还知道局里的人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特别是老王，一想到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男子笑了，笑容有些狡黠。

“头儿，这事事关重大，王局长让我来叫您赶紧去局里报到。听说嫌犯已经逃到X市来了，市长命令局长立刻动员全部警员尽快破案。我们也快行动吧。”

“还得等一等。”男子说得轻描淡写。

“不能再等了，十万火急啊。”小伙焦急地说道。

“那你知道现在嫌犯逃到哪了吗？”男子用询问的口吻问道。

小伙哑口无言，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什么。

看着他这个样子，男子笑着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过两天就会有线索了。”

小伙听了这些话有些发愣，顿时火气上涌，却不敢喷发。碍于男子是他的前辈，还是顶头上司，心想，还是拿上司的上司压他吧。

“王局长那边怎么答复？他现在焦头烂额的，脾气可不好。”

男子笑了。“就让他的头再烂两天好了。你就回复说我还在度假，过两天会去警局报到的。”

小伙一脸为难，还想说什么。男子一直摆手，打发他出去。看着小伙失魂落魄的背影，男子陷入了沉思。

这个正在沉思中的男子就是X市有名的侦探雷文探长，而刚才的小伙是他的助手小李。

二

X市警局行动室内，王局长像只猫头鹰一样绷着脸，一脸严肃的在台上喋喋不休。单看他脸上肥肉的不停翻涌抽动，即使是个小案件，在他这里也能被他“形容”得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台下的警员和检察官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气氛十分紧张。只有坐在角落的雷文探长还在悠闲地喝着咖啡。王局长时不时地会朝他这边怒目而视。这时王局长脸部的肥肉抽搐得更厉害了，语气也变得恶狠狠的。王局长终于讲完了。他的眼睛直盯着雷文探长，沉着声音说道:“雷文警官，您有什么看法吗？”

雷文探长没有反应过来，还在享受着他的咖啡。还是小李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在他耳边把王局长的问话复述了一遍，他才淡淡地答道:“我没有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语气里带有些许戏谑的意味。

王局长被气得脸涨得通红，正想发飙，M市来的检察官挡在了他的前面，沉声说道:“我们别浪费时间了，如何尽快破案才是当务之急。接下来由我来说明此次事件的经过。”说着，他走到了台上，开始朗声讲道:“X日凌晨四点半，嫌犯盗取国宝后，驾车逃往郊区方向，警方一直追随其后。在距离X市不远的郊外，嫌犯弃车逃入树林。警方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仍然没有捕获嫌犯。并失去了嫌犯的踪迹。据后来目击者提供的线索。嫌犯途径了B村、C村、D村、E村、以及F村，並在今日凌晨六点十五分左右被发现死于G村村郊的车祸现场。报案人是该肇事司机。根据该司机描述，凌晨六点，司机开车离开村子，前往镇上的市集。当时山雾缭绕，不能清楚的看清公路四周的情况。司机开着车，突然，一个黑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司机来不及踩急刹，一声碰撞声过后，司机慌忙下了车去查看，並立即报了案。警方到达现场时，嫌犯已经死亡，根据司机后来描述，死者在临死前留下了一句话: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是我的坟墓。目前在对司机进行进一步的调查。据死者的死亡调查报告显示，死因是被撞死的，当时死者的身体处于异常透支状态，十分虚弱，身上也有多处树枝割伤的划痕和摔伤的痕迹。因此，有死者冲出马路是为了寻求救助的可能。在现场附近的树林里发现了死者随身背带的黑色书包，里面空空如也，没有留下任何国宝的信息。如今，国宝下落不明，不知去处。以上，完毕。

检察官的话一说完，台下就乱成了一锅粥。王局长大声吼道:“给我肃静。”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但还是有不少人小声的交头接耳。雷文探长沉静了许久，突然灵光一闪，沉静地问道:“检察官先生，嫌犯分别在这几个村落停留了多长时间？”

检察官愣了一下，还是如实的回答了。“根据当地目击者提供的线索，在B村，有村民发现在案发的第二天早上六点二十分左右，看到嫌犯在田野间奔跑。C村目击者在回家吃午饭的时候，即十二点左右见到一男子奔窜于往D村方向的树林之间。嫌犯出现在D村的时间是第三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在下午三点到五点间在E村和F被目击过，当时嫌犯似乎已经非常疲惫。而死者最后出现的时间就是今天早上的车祸现场了。在这些时间段内，目击者皆有注意到嫌犯身上的黑包，经指对，与在车祸现场附近发现的黑包近似，但无法确认是不是同一个。”

“谢谢你，检察官先生。”说完，雷文探长带着一贯自信的表情离开了座位，往门口的方向走去。王局长瞪着雷文探长离去的背影，眼里冒着火花，还没等他爆粗口。小李急忙打圆场道:“局长，消消气，雷文探长一定是发现什么了，每次他露出这幅表情，案子很快就破了。”警官们也开始交头接耳地争论着，“是啊！”，“每次看见这副嘴脸，案子就给他破了..”“可恶，功劳又要被他抢了！”..局长听到这些，又想了想，脸上不满的怒气渐渐消散了，转而变成一副谄媚的嘴脸转向检察官，说道:“检察官先生，别看这家伙冒冒失失、不成体统，破起案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检察官感兴趣地答道:“哦～是吗？他就是X市的神探雷文？”

“对，对，他就是神探雷文。”王局长连忙点头哈腰。

三

“头儿，我们这是去哪？”车上，小李还是忍不住问道。

“去D村。”

“为什么先去D村，不是应该先从B村开始调查起的吗？”小李疑惑地问道。

“闭上你的嘴，到了就知道了。”

一路上，雷文探长表现得很轻松，而小李却有点紧张。

雷文探长和小李先在D村目击者家中小坐一阵。期间，雷文探长询问了目击者当时的具体情况，后来又谈到了当地的风俗，最后甚至谈到了坟墓..

出了目击者的家门，小李有些不满地问道:“头儿，你怎么还聊到坟墓上呢！那多不吉利。”小李本想说第一次跟人交谈就聊坟墓什么的有些失礼。碍于他是头儿才偏转了话风。雷文探长笑而不语的朝着大山那边走去了，心情似乎不错。他知道小李的话下之意，却对此不予理睬。小李只有无奈地跟了上去。

迎面而来的大山被树木所覆盖，郁郁葱葱。想起了刚才关于坟墓的话题，小李不禁打了个寒颤。“眼前的大山真像座长满草的巨大坟墓啊！”这句话是小李不自觉说出口的，声音小得可能连他自己也听不见。

穿过连绵浓密的树林，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丘。小山丘上微微隆起许多疙瘩，疙瘩前竖立着死灰白的石板，隐隐透漏着死亡的气息。

“坟墓，这么多的坟墓，头儿，你该不会是想到坟堆里去吧？”小李身体有些颤抖，他在等着雷文探长否定的回答。

“怎么，你害怕了？你不是说你不相信世上有鬼的吗？走吧，我的男子汉，赶在太阳下山前到那看看。”说完，全然不顾呆立在旁的小李，自己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小李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的，可即使是无神论者，身处万千的坟墓之中，心中也难免会产生畏惧之意，从而从心底萌发出祈求神明保佑的依藉。小李尽量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只要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出来就行了，鬼魂什么的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

“头儿，这些坟墓看上去都差不多，有什么可看的，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吧。”声音里带着恐惧的颤抖。

雷文探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说话，“这里的墓碑按照当地的习俗是坐南朝北安置的，为的是在正午时分，阳光直射到墓碑上能指引死者的灵魂升天。”

“头儿，你说这些干嘛，你不是也不相信鬼神一说的吗？难道，你也害怕了？”小李的语气渐渐轻快起来，还含有一丝得意的意味。

雷文探长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自顾自的接着说:“可刚才经过的坟墓里，有几座墓碑是往东北方向偏斜的。而且，偏斜方向的角度指向的正好是下一个偏斜的墓碑。虽然痕迹不明显，但还是能判定这几座墓碑被人移动过。这就有意思了，走，再去那边看看。”

小李刚想发牢骚说人家爱往哪放就往哪放，关你什么事的。雷文探长已经走远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雷文探长一路走走停停，沿途察看了很多座坟墓。小李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一心祈祷着早点结束这该死的墓地之行。雷文探长最后在一座坟墓前停了下来，思索了良久。远处群山与天的交界处泛着夕阳红的血色。小李借机劝说雷文探长，“头儿，太阳已经下山了，您发现什么没？不如我们先回去，明天再到别处调查？”雷文探长依旧保持沉默，没有作答。小李也没有追问，一脸不耐烦的焦急神态。

雷文探长拾起墓碑前的一捧有些残败、黄白相间的菊花，嗅了嗅，拿在手上细细把玩。他笑了，笑了许久才开口说话:“就是这里。”

“什么这里？”小李讶异地问道。“难道这里有线索？”

“如果我猜想得没错，国宝应该就被埋在这里。”声音里充满激动的颤抖。

小李将信将疑地在这座坟墓四周勘察了一番，疑惑地问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啊，跟前面六座偏移的坟墓一模一样，难道这花就是藏宝地点的标记？”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些花还新鲜，说明在不久前就有人到这里拜祭过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再到这座坟墓来。弗尔德知道了这点，于是就把国宝藏在了这里。想着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到这里取回他的东西。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再也回不来了。而他临死前的那句话是他留下的唯一线索。”

“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是我的坟墓..坟墓..”小李细细琢磨了一会，突然惊喜地叫道:“太棒了，头儿，我这就动手把国宝挖出来。”

“不。”雷文探长出手制止了他的举动。“我们得等到夜深人静了才能动手，一旦被村民发现我们在掘他们的墓，按照当地对盗墓贼的仇视，他们可能会把我们埋在这里也说不定。”

小李听到这话都吓懵了，像个木头一样呆立着。

“先回去吧，老鼠只有在晚上才会出来觅食。”雷文探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四

天空拉下了巨大的黑色帷幕，在这帷幕下即将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聚光灯、反派角色与正义的较量，多像一场舞台剧。山野是如此安静，像睡着了一般。山里的飞禽走兽也停止了它们的觅食活动，纷纷坠入梦乡。

四面八方骤然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舞台的灯光亮了，在这黑幕下显得是那么扎眼，也预示着舞台剧的开幕。

“举起手来，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投降。”

盗匪似乎全然没有意料到这种状况的发生，顿时慌了阵脚，其中几个还十分沉着的站了出来稳住阵脚，应该是领头的。他们的双手紧贴在腰间，准备随时拔枪，做拼死一搏的突围。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我奉劝你们还是投降吧，国宝已经被警方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而且你四处看看，你们还有机会逃得出警方专门为你们布置的天罗地网吗？”

盗匪们环顾四周，互相对望，内部开始动摇起来。这时，一个面如死灰的大个子站到前方，他的面容狰狞，却有着十分骇人的魄力，显然他就是这群盗匪的头目。他用一种十分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很惊讶，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存在的。我自问，在这次的事件上，我们从未露过面、留下任何的痕迹。警方不可能发现我们。”

“是弗尔德告诉我的。”雷文探长用一种近似胜者对败者的语气回答。

“不可能，这不可能。从这场行动的一开始，他就处在我严密的监视下，不可能有机会透漏我们的存在。”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除了逃亡的途中，但那也几乎不可能。”盗匪头目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弗尔德的确没有留下关于你们的任何信息，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们的存在也的确是弗尔德告诉我的。”听到着，众人有些懵了。雷文探长接着说道:“我想你不了解弗尔德，据我对弗尔德的了解，他不会干盗取国宝的事。他是个聪明人。他可不想一生都在逃亡中度过。他也是个享乐主义者，每次干完一票，他都会消失一段时间，直到没钱花了才会再次作案，而距离上次作案，时间还不到一个月。所以我断定他这次的反常行为可能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也可能是被迫的。正当我思索是什么原因促使他违背他的原则冒这次险的时候，你们的出现就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我想，你们在我一离开X市就开始监视我了吧。”雷文探长脸上露出一贯自信的表情，接着说道:“而那监视我的你的两个同伙现在正在警察局里喝着咖啡呢！”

“哼，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神探先生。没错，当初我用计引他进入我的圈套，抓住了他。作为条件，我要他帮我盗取国宝。在他昏迷时，我在他体内植入了追踪装置。在C村时，我跟他接触了。本来想拿到国宝后就除掉他，但他好像知道了我的计划，给他逃跑了。后来警方在附近彻查，为了不暴露我们的存在，只好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杀人越货。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死在一辆货车下，我气急败坏，没有了任何国宝的线索。当我得知警方派你追查国宝时，我就决定把全部希望押在你身上。你一出城，就处在我的监视之下，后来，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帮我找到了国宝的线索..可是..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被跟踪的？”盗匪头目此时十分镇静。

“上山的时候，我发现后方多了两道影子。”

“所以下午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我的人听的？”

“当然，我可是警察，怎么会说自己是老鼠呢！”雷文探长得意的笑了。

“我承认，我败了。你的确是个强劲的对手。为了让我败得心服口服，跟我讲讲你是怎么发现藏宝地点的吧！我可不信这也是弗尔德告诉你的。”

“对，我也想知道。”王局长急声附和。

一旁的检察官和小李众人也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雷文探长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可以说是他告诉我的，也可以说不是。弗尔德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是我的坟墓。我一直琢磨着这句话，为什么他不说我竟然会死在这里之类的话，而提到了坟墓呢？这是一个疑点。在行动室内，检察官先生告诉我弗尔德分别在几个村子出现的时间，我整理了一下，发现弗尔德在其余几个村子的逗留时间并不长，而在D村却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在此之前，我不认为他会选择在慌乱的逃亡中随便选择一个地方藏起国宝。所以我猜想，在D村我能发现什么。我在D村目击者口中了解了当时的情况，当地的风俗，当然还有坟墓。在墓地，我惊喜的发现，有好几座坟墓有被移动过的痕迹，而且偏移的方向指向的是下一个被移动过的墓碑。跟着这条线索，我找到了这里。”

“那您当时在这里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骗过他们吗？”小李小心地问道。

“我当时说的是事实，只不过我故意把真正的藏宝地点说成是这里。”说着，他把手指向了西侧不远的那座坟墓。“这些花原本是放在那座坟墓上的，弗尔德把花拿了过来放在了这里。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顺便做个标记。最重要的是他确认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人会去拜祭那座坟墓。当时四周一片漆黑，他也许也没有注意到他移动这捧花的时候，花瓣飘落下地，有的还印上了他的脚印，深嵌在地里。有了这条鲜花铺就的线索还不够，因为这可能是其他原因形成的，就像这些脚印、花瓣是有意或者无意间留下的。所以我在赌，赌弗尔德会把国宝藏在他的幸运数字里，就是7，他名片上像镰刀一样的7字。正好这是第七座坟墓，而且把这6座坟墓连接起来，再指向西侧那座坟墓，就成了一个7字。所以我猜想国宝应该就埋在那座坟墓下面。”

“弗尔德为什么大费周章的选择藏宝地点呢？这里有这么多坟墓，随便找一座就行了，只要记住墓碑上的名字。”一向保持沉静的检察官开始问话了。

“的确，这里有这么多的坟墓，随便找一座有人就行了，可是..”雷文探长转向小李，问道:“小李，你对墓碑上的名字还有印象吗？”

“还记得一些。”

“念出来。”

小李虽然疑惑，但还是依照记忆念了，“赵二虎、赵三虎、赵四虎、赵虎子..”

“这些名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检察官疑惑地问道。

“检察官先生，我想你还不知道王局长的全名吧！”

检察官点头回应。

“王局长全名叫王二贵，如果我把他的名字放在这样一份名单中，你是否能一下就辨认出来呢？”雷文探长顿了一下，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念道:“王二贵、王三贵、王四贵、王贵子..”

众人嘴里念叨着。小李突然大叫了一声，“我知道了，弗尔德匆忙来到这里，天色已晚。本来他想随便找一座坟墓的，但他发现了墓碑上的名字大同小异，容易产生类似于完形崩溃的效应。为了不搞混藏宝地点，他想到了这个计策，即使人们发现了墓碑被移动过，也不会轻易暴露国宝的真正的埋藏地点。”

“不错。”雷文探长赞许地答道。

“在墓碑上留些标记什么的不是更方便吗？比如像这样放一捧花，在墓碑上留下几道划痕，把墓碑上的名字刻在身上也行啊！”检察官问道。

这时的王局长好像从刚才的名单中明白了什么，心里一阵恼火，可他又想知道雷文探长怎么回答下面的疑问，只好尽力压制住体内汹涌的怒气，静静地听着。

“花，坟墓上都是，被山里的动物叼走了也不奇怪，就像我刚才说的，也可能是有意或者无意留下的；至于在墓碑上留下痕迹很容易引起注意和怀疑；更别说把墓碑上的名字留在身上之类的。那样他一旦被抓住，暴露了藏宝地点，他最后的筹码也就没有了。等待他的只有死亡，或者终身的牢笼。”说完，雷文探长转向盗匪头目，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对我的分析还满意吗？盗匪先生，或者应该叫你布朗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