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的雨
已停
叶子却依然
孤单迎风
雨中落叶深秋子夜,厨房里煮了几个鸡蛋,冰箱中掏出食物和饮料,装入大大的塑料袋子,拉起行李箱,我们雀跃而激动地一路跑出小区,在门卫保安诧异的目光中欢呼呐喊,在行李箱轮子咕噜咕噜的响声停下的瞬间,招手打了计程车一路朝火车站奔去。
那个时候,晚上九点钟还在慢悠悠吃晚饭,十点钟躺床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看综艺,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忽然聊到旅行,于是激动异常地查攻略订车票,十二点半就收拾完毕拖着箱子出了门。这说走就走的旅行,带给内心的期待和惊喜,类似于跨年夜万人广场的狂欢。
那时,我欢跃激昂地想要流一场开怀泪雨以表达迸发而出的情绪。那时,类似的游玩过一小段时间就会有那么一次。那时,人间从来都值得。
我坐在温暖的房间,看着自己曾写过的有关乌镇的一切,我看着文字,看着图片,甚至也看着,当时为了拍一张文艺一点的照片,生凹造型而煞费苦心的我开心的样子。我就呆在此时正敲打键盘的这间屋子,把那些文章又全部删除一一重发。满脑子都是走过的山看过的水。
可是,如今,我想下楼看看小区里的银杏是不是已经开始不停往地上落果子,都不能够。
是的,没有一丝夸张。
一直昼伏夜出的我,从前还能在睡到很晚才起的白天,打起精神稍做梳洗打扮走下楼去看看春天的花夏天的水,秋天的黄叶冬天的白雪,并且时不时远走他乡给心灵放个小假。而如今,下楼走一圈都很难,看次电影外出吃次饭的概率也接近于零。
是的,你没猜错,这种境况,全是为了这个我大半年前倾尽全力生下的,每天被我亲无数遍都觉不够的,小Edo,他此时此刻还在发着烧,不吃不喝,却不哭不闹,乖得让人心疼。
前天的雨越下越大,我就是在这样的凉雨中,寻得天黑之前那少有的一丁点时间,让涛先生打了大大的伞,终于,到楼下转了转。
月季雍容的花朵还在枝桠间盛放,蜿蜒在木质长廊上不知名的藤蔓青青黄黄,每一片目光所至的叶子,仿若全在雨水中滢动着美丽的光,我在伞下边走边望。
转到最喜爱的银杏树旁,那排银杏高大且粗壮,若穹而参天。离中央大道最近的那几棵银杏最知冷意,满树金光闪动,树下落叶已是厚厚一层。雨哗啦啦下着,不时有心形的叶片从眼前飘落,它们在落地之前,飘忽不定,挣扎旋转,面对结果,却无济于事。
可能冬雨太冷,于是没见到那几位在落叶里捡拾杏果的老人。我整颗心都被杏叶收了去,看了低垂的叶,又望高悬的叶,走之前竟忘了捡一些回去。
我说头顶这几片叶子真的很好看,可是我拍不到好可惜。于是涛先生伸长脖子高举着手拍了几张给我看。
“嗯,拍得不错,就是这个效果。”
此人一脸傲娇,“那还用说。”
又冒雨去公园转了转,最得我心的还是各种缤纷的叶。大概正如春始之时百花最美,所以如今时候叶子也是最美的吧。虽然打了伞,衣服还是被雨水打湿,这样的天气,特别怕冷的我,竟没觉察出一丝寒意。
夜幕很快降临了,我们大步回家去。开了门,脱掉厚厚的羽绒服,我又一次把Edo拥进怀里,继续着这足不出户循环往复的生活,空有一颗心欲乘风,却无计可施困囚笼,困得无奈又甘心,困得无趣又欢喜。
Edo,妈妈爱这个美丽的世界,也爱最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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