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放在我上半年看过的电影片单中评个名次似乎太不公平,但是公平是相对的,不公平是绝对的不是嘛!
今年二月份看了《东京物语》后,他已经成为了我的年度最佳。这跟影片在影史上的地位有关,也跟我对小津的偏见有关。
很长一段时间,小津的电影对我来说相当于冗长与昏昏欲睡,但是在我做出这样的判断前,甚至并没有完整的看过他一部电影。好吧,这是一篇自打脸的观后感。
找出《东京物语》看是今年2月份,当时买了去东京的便宜机票,就随便翻了一下有东京名字的影片来看,我也不挑,很随便的看起了《东京物语》。
《东京物语》的剧情并不复杂,但他却是一部复杂的作品。一开始平淡的叙述到结尾父亲久久凝望的镜头,把本来并无深意的一个故事变得意味深长。
因为影片,也开始对小津有了好奇。
《东京物语》上映于1953年,那一年奥斯卡颁奖礼第一次在电视上直播。但是小津的电影与好莱坞牵扯不上关系,与欧洲电影也不同,他确立了一种自己独特的风格。有人说那叫榻榻米视角,有人说那是360°原则(相较于好莱坞180°原则),也有人说是悠长的空镜……。很长的时间西方认为日本电影等于小津安二郎。
小津的电影拍的永远是嫁女儿、养育子女、成为祖父母,看起来简单的类型,却被他拍出了一部部经典。
2012年的时候执导过《黄昏清兵卫》的导演山田洋次翻拍了《东京物语》,名为《东京家族》。山田洋次在一次采访中说到《东京家族》有他自己的风格,但是我觉得更像是山田洋次用一部电影解读了《东京物语》。
在看过两部后,我再次确定了《东京物语》的伟大,相隔半个多世纪,电影中人物的关系却依然不会过时。山田洋次也直言,他试图更改许多桥段,但是那些台词与镜头却被小津安排的如此好,所以《东京家族》前面的大部分与《东京物语》是相同的。
说个题外话,在《东京家族》后,山田洋次又在2015年拍摄了《家族之苦》,一部轻喜剧,用了《东京家族》中同一批演员,包括帅帅的妻夫木聪和美美的苍井优。如果不喜欢悲情的剧,《家族之苦》是不错的选择。
今年黄小厨黄老师翻拍了《家族之苦》,名为《麻烦家族》,真的翻拍也要看水平的。最近国内版的《深夜食堂》又骂声一片,心疼黄老师三秒。有时候人设不能太完美。
距离东京不远的镰仓因为《东京物语》,自己在东京游的日程中加了一站——镰仓。那里有小津的墓地,倒也不是瞬间变成粉丝去缅怀,更多是好奇吧。
镰仓的绿色小火车这位导演生于1903年12月12日出生,1963年12月12日去世。60年里创作了54部作品。一生未婚,与母亲生活在一起。
春天圆觉寺内野花烂漫小津葬于北镰仓的圆觉寺,并不难找。
绿林包围下的圆觉寺墓碑上一个繁体的汉字“无”。
墓前鲜花与酒都很新鲜这个无字让我想到杉本博司的摄影代表作《剧院系列》。
杉本博司用长时间曝光的方式拍摄一场电影,画面中的屏幕最后留下一片空白。从无到无或者也是小津的哲学。
落葬于圆觉寺是小津生前所愿从文德斯的纪录片《寻找小津》里了解到,小津是一个固执的人,他只喜欢用50mm焦距的镜头,也不太夸赞身边的工作人员,对演员极其严格。小津甚至可能恋母,母亲去世后,小津在日记里写道:“春天在晴空下盛放,樱花开得灿烂,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只感到茫然。
第二年他也过世了。……
撰写了《爱弥尔》的卢梭抛弃了自己五个孩子,但我们并不能否定他的思想。
同样的,我会推崇导演小津安二郎。
故事
年迈的父母住在日本的一个小城中,只有小女儿陪伴左右。
故事开始于夫妇二人准备去东京看望其他几个子女。来到东京后,两位老人先后住在开私人诊所的大儿子家和开美发店的二女儿家。儿子过于忙碌把带二老出游的计划一再搁置;女儿也一心照顾店里生意,无暇陪伴父母。最后儿女二人决定出钱让父母去热海旅游,不能适应吵闹环境的两位老人提早回到了东京,但是女儿家却不能继续住。不想回去打扰儿子的二人,父亲去找了老友,母亲去往守寡的媳妇家……
《东京物语》里并没有什么坏人的角色,最多是个人的性格差异而使自己的行为让人讨厌。东方伦理大同小异,从小由外婆外公带大的我对小津电影中家长里短的琐碎,家人与家人之间即紧密又疏离的关系再熟悉不过,也是这种共情让一开头并没有准备好好看片的我一点点进入,越看越抑制不住的同情两位老人。
看到最后已经哭成了鬼。我的外公去世前生了八年的病,外婆一直照顾着他。外公走后,有很多邻居安慰外婆可以不用那么操劳了,但是外婆一直说一句话:“在的时候始终是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一幅照片。”
不想过多剧透了,好片子需要自己仔细看。
还好今年我没有错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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