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君睡半夜里酒醒了,还以为自己在军营里,左右观察辨别门和窗户的方位,发现门也不对窗户也不一样了。才想起来自己来朗家水了,来找夏儿了。定睛一看这是在刘芳家大房里,盖着软绵绵的大被子,身子底下热乎乎的很温暖。
向子君下午从李氏家出来鼓着一股子劲才回到刘芳家。
早晨刘芳从李氏家离开的时候还说要来领他回家呢,到天黑了也不曾来,向子君只好自己回来了。
既到了家里,发现没人,就先在炕上歇一会儿,不曾想就睡着了,这一觉醒来,也不知什么时辰了。
心里十分懊悔自己一时贪杯,喝了个酩酊大醉,给女主人填了麻烦,让一个女子伺候自己睡觉很是过意不去。
懊悔之余又对刘芳十分感激,这份情是一定要报答!一定要尽己所能照顾好这一家人,既然有缘相逢,也一定来日方长!
向子君醒来后,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在热被窝里就懒懒地躺着,睁着眼睛想着心思,享受着温暖和幸福的时光!
忽然,窗外一个影子一闪,向子君警觉地竖起耳朵,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屋里屋外静悄悄的,想着可能出现了幻觉,就放松了警惕,就在这时,那黑影又出现在了窗户纸上,映着雪夜的亮光很清晰。
向子君一骨碌翻起来,那黑影听到了动静,一晃,消失了。向子君翻身下地,夺门而出,看见院子里一个人影飞也似的往伙房和大门的道子里跑去,向子君紧随其后,只见那人飞身一跃从伙房和大门楼子夹缝中间的墙上翻过去了。向子君翻到墙头上,发现墙头下面也是一家院落,那人穿过院子,从侧墙上翻过去不见了。也就是倏忽间的功夫,这人真是身手不凡。
向子君也不敢冒然追赶,进屋穿了衣服和靴子又出来到北厢房里推了一下门,门是闩着的,只听刘芳在屋里答应了一声:“等一下!”
向子君问道:“没啥事吧?”
刘芳匆忙答道:“没有!”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还纳闷:这人大半夜的起来咋问这个问题呢!
知道刘芳这里没事儿,向子君也就放心了,就说:“不要起来了,没啥事,我不进来。”
向子君又到后院里看了烟熏紫,也无异样,又来到前院,这时候大黑狗也从狗窝里出来了,好像刚睡醒的样子,一对黑眼睛闪着夜光,歪着脑袋,卜楞卜愣地看着向子君,那表情就像是饿了要狗粮的样子。
向子君因领教过大黑狗的厉害,猛一看有些紧张,既见如此,也就不害怕了,忽然反应过来:唉!狗咋没有叫呢?
狗没有反应,说明来人一定是熟人,而且身手不凡,因向子君对朗家水也是不甚了解,也无法猜度,还好自己酒醒了,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管来人是何目的,黑天半夜翻墙入户的一定是不怀好意!
也许是本庄子里的人,而且对刘芳家比较熟悉,因为黑天半夜入户狗都不叫一声,可见熟悉的程度也不一般。否则的话,那所谓的盘山虎就是一条哈狗!徒有虚名而已。
那这人是冲着什么目的来的呢?向子君就在心里琢磨推敲着。
不一会儿,刘芳穿好衣服,从北厢房里端着灯盏进来了,看见向子君在炕沿子上默默地坐着,笑嘻嘻的问道:“酒醒了吧?”向子君答应一声,刘芳继续说:“我还巴巴滴准备好了浆水面等你酒醒了吃呢,咋等都不醒来!”
向子君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满脑子的疑问,看见刘芳进来了就想问个明白,所以对刘芳说的话置若罔闻,劈头盖脸的问道:“你家大黑狗是不是不会叫,也不咬人啊!”
刘芳听了,惊讶道:“不是啊,盘山虎好厉害滴呢!”
“生人来了叫,来一两次熟悉了就不出声了吧?”向子君又追问道。
刘芳笑着说:“我也纳闷呢,你才来了两次,盘山虎就把你当成家里人了呢,你昨儿个自己回来,盘山虎连个声都没出一下!我们都在秋那儿还着急忙慌的想法子把你往回来捞呢,谁曾想你都回来睡着了呢。”
“那庄里的熟人进来了咬不咬撒?”
“我们家庄里来的人也少,李招娃她们倒是经常来,每次来盘山虎都龇牙咧嘴地只扑呢!可能庄里人都知道我家的狗厉害吧!”
向子君几次里想要把刚才家里进来人的事说出来呢,又担心刘芳知道了,这以后还咋敢在这个家里住呢?不说嘛,刘芳蒙在鼓里不更危险吗?真是左右为难。
刘芳说完看向子君也没有搭话,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就解释说:“这盘山虎原本是沐王府牧场基地的一条羊狗,还是今年春上的时候,夏儿因见我家没有狗,就把盘山虎带来了,这狗最是听夏儿话了,用夏儿话说,盘山虎看家护院能顶十个保镖呢!”
向子君听了恍然大悟!
这么说这条狗是有旧主人了,向子君第一次来到这里,就感觉盘山虎是军犬,让夏儿几句话就蒙混过去了,现在看来,这盘山虎就是沐王府豢养的军犬无疑!所谓羊狗只怕是遮人耳目罢了。
那么,来人一定就是沐王府牧场基地的人了,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呢。既是沐王府的人,他们应该不会对刘芳母子起歹意,这倒也放心了。
“看来是冲着我来的呢!”向子君默默地在心里嘀咕道,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半晌又回过神来,应着刘芳的话儿“奥!”了一声。
刘芳以为向子君只是好奇,也没有深究,就说:“走,到伙房里去,你陪我说话,我给你煮面去!”
心里的疑团总算解开了一块儿,向子君轻松了许多,听刘芳要给自己做饭吃,这深更半夜的实在不好意思,虽说有些饥渴,但也在能够忍受的限度之内,就推辞道:“不了吧,这大半夜的!”
刘芳看向子君扭扭捏捏的样子,就把灯盏递给他,挽着他的另一只胳膊说:“走吧!明天又不出兵点卯滴,那在乎这些呢撒!”
向子君半推半就地接了,刘芳就在前面开门打帘子,向子君蹑手蹑脚地在后面端着灯盏,两人就来到了伙房。
灶火里还有火子儿呢,刘芳把火引着,让向子君到后院里去拿柴火。向子君来到后院就有些紧张,忽然感觉到这个院子里有些异样。你说要是自己家里,养着一条别人家的狗,人家动不动深更半夜就来了,那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呢?
墙头和房顶上凡是落雪的地方都映着冷冷的白光,没雪的地方黑乎乎的,竟是些奇形怪状的图案。只要你想象力足够,或者身临其境的时候你心里在想着什么,这些图案就是什么了。向子君想:说不定那厮这会儿就藏在哪个旮旯里呢!直觉得头皮都发麻了,拿了柴火赶紧进来了。
刘芳看向子君进来战战兢兢地,以为冷了,就说:“你就在炕上暖和着!啥都是现成的,一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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