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夜游江上
天空忽然飘起了雨丝,冰凉的雨滴将甄鱼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前面有几家游船的老板招呼她坐船观江景,想想雨中游江大概也别有一番滋味,况且自己并没有带伞,这会儿回去也免不了淋雨,于是,甄鱼上了一艘名为“江上明月”的游船。
这艘船共三层,一层是大厅和餐厅,二层是休息舱和包间,三层是露天甲板。天还亮着,但是这些江面上的游船都已经早早点亮了灯,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吸引游客登船。
甄鱼找服务员问了路,洗了青梅就直奔三楼而去。
甲板上风很大,甄鱼站在船头,倚着栏杆,长发猎猎翻飞,蓝白相间的格子裙也被风吹得鼓起来。她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昂起头,闭上眼,感觉自己好像周身轻盈起来,仿佛在飞。
忽然,觉得有些刺目,脸庞有些发热,睁眼一看,原来太阳竟又出来了。红彤彤的一轮圆日,晕起漫天晚霞,接近太阳的地方是玫瑰红,慢慢过渡到橘红,橘黄……远天是丝丝缕缕的白色云彩,像是无数的白羽,又像是一碗巨大的米酒蛋花汤。此时的海天相接之处,正是海上生红日的感觉。如果飞羽师兄在的话,如果他在身后轻轻扶住她的腰肢,是不是也可以演绎泰坦尼克号的经典画面呢,呵呵。甄鱼甩甩头,怎么又在自欺欺人了。
夜幕渐渐降临,江上的游船,远处的楼宇,灯火次第亮开,远远近近、层层叠叠倒映在波光荡漾的江面,错落有致。甄鱼想到了中学课本里学过的课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那一片歌舞升平、盛世繁荣景象曾深深地吸引了她。如今重庆的江景,虽无歌女抚琴、文人咏诗,少了那些嘈杂烟火之气,却也多了些让人沉思遐想的的静谧时空。
等待上菜的时间,甄鱼取出一颗青梅,轻咬一口,清甜酸涩瞬间弥漫整个口腔,这梅子外表青绿,内里却是红色的,就像,就像那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他,内心火热在意,外表却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忽然听到旁边一对小情侣男的喊女孩:“快看!”甄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发现岸边灯火通明,重峦叠嶂,眼前恍如画境,高高低低的吊脚楼,穿梭来去的人流,仿佛穿越时空隧道跌入了《千与千寻》的场景,这就是传说中的洪崖洞了,就是飞羽师兄说过要带自己来玩的地方了。
如今自己来了,身边却已没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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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甄鱼超级迷《千与千寻》,飞羽师兄觉得这都是小孩子才看的,只瞥了一眼,说:“这不就是我们大重庆的洪崖洞吗?”从那以后,甄鱼就常常缠着飞羽师兄要跟他回老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周围的同学一时间都开起了他俩的玩笑:“小媳妇,啥时候跟你相公回老家啊?”说的甄鱼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飞羽到底淡定一些:“不要瞎说,甄鱼是想去重庆玩,打算找一免费导游而已。”
“在万物重生的早晨,来到静寂无声的窗前,一切归零之后渐渐充实,不再去追寻海的彼岸,耀眼的宝物一直就在这里,在我身上就可以发现。”这是《千与千寻》中甄鱼最爱的一句话。而此时的甄鱼似乎明白的更深刻了一层:有些时候心无杂念,适时放下一些才能获得一种超脱与内心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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