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里的缠绵

玉米地里的缠绵

                  文：木木木三

（一个热衷于用文字记录世间悲欢的女子）

一片玉米地，两个年轻男女相拥坐在那儿。

“秋，你真的相信我两年后能挣到钱吗？”玉成低头轻声地问他怀里的女人。

阿秋抓着玉成的手握得更紧了，她用另一只手抚摸着玉成的脸，大拇指在玉成的脸上缓缓地摩擦着他的脸颊，“玉成，你一定可以的，我等你赚够钱回来娶我。”

玉成突然好想哭，他望着阿秋笑起来像红桃一样的脸蛋，忽然就泪流不止。

阿秋赶忙立起身来，用手擦着他脸上的泪，擦着擦着，她就吻了上去，从眼睛吻到鼻尖，从鼻尖吻到嘴唇。

“秋，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我死都会等到你回来娶我的。”

一阵风过，玉米地里的叶子哗啦啦地响着。掩盖了地里玉成浓厚的喘息声，也掩盖了阿秋娇嫩的呼吸声。

“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妻子了。”玉成帮阿秋把内衣扣系上了，然后再帮阿秋把那件红色衬衣也穿上了，最后是那条好看的裙子，他也帮她穿上了。

阿秋和玉成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阿秋的爸爸是村里的村长，妈妈在村里开了一家小卖部。而玉成他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爸爸妈妈的，听他伯父说爸爸在他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不在了，妈妈生下玉成以后，只喂了他两个月奶就走了，谁都不知道玉成的妈妈去了哪里。

玉成发现自己喜欢上阿秋是在十二岁的夏天。每当夏天来临的时候，村子里的小孩子都会聚集在那条清澈的小河里。

那天，阿秋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加上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他们兴奋地跳进水里，阿秋突然抱着玉成的头往水里扎，这是他们每次都要玩的游戏，玉成猛地抬头，脸紧紧地贴上了阿秋的胸部。

那时的阿秋刚刚发育，所以玉成感受到的是两团软软的肉。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做了春梦。那梦里尽是小河里的阿秋，还有阿秋胸前那软软的肉。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着急忙慌地拿着刚换下来的内裤去河里洗。

“哎哟，我们的玉成长成大人了呦。”他的伯母大声笑话他。

从那天起，他每每见到阿秋。都会脸红万分，心跳不止。他再也不敢和她玩背着跑的游戏了。可是阿秋偏不，她隔三差五就要赖到玉成的背上，让他背着跑。每当玉成和阿秋玩了这个游戏的那个晚上，玉成都会做和那天一样的梦。

阿秋发现自己喜欢上玉成是在十四岁的夏天，同样是那条河，同样是那个游戏，要上岸的时候，玉成怎么也不上去。阿秋急了，“你再不上来，我永远都不会再理你了。”

玉成上来的时候，一直用手捂着裆部。阿秋以为他受伤了，冲过去用手拉开了玉成的手。接着玉成就听到她“啊”的一声，人就跑走了。阿秋跑回家以后，一直都在回想玉成下午的那个样子，边想边笑，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两人从那以后就开始恋爱了。阿秋还是那个咋咋呼呼的阿秋，玉成也还是那个只会望着阿秋傻笑的玉成。但两人之间的那种感觉已经完全变了，阿秋跟村里别的女孩子说，“玉成是我的人了，你们不能再碰他一根手指头。”玉成也说，但他只跟春生说，“阿秋是我的人，你不要再去她家偷偷看她了。”

春生也喜欢阿秋，这是玉成发现的。每次玉成去阿秋家找阿秋的时候，他都会看到春生躲在那门口探头探脑。

“喂，春生，你干嘛呢？”玉成喊完这句话，阿秋就出来了。

“你两来了呀，走吧，我们出去玩。”阿秋从房子里跑了出来。

后来，玉成就跟春生说了那句话。春生回他，“还早着呢，我们走着瞧！”

玉米地里，玉成帮阿秋梳理好蓬乱的头发。

“玉成，我爸说你没用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不会往心里去，我会证明给他看。我就算是没爹教没娘养的孩子，我将来也一样有能力娶你。”

阿秋又想起前一天她爸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阿秋下田回来，就看到她爸黑着脸坐在那院子里的石头上。

“爸，你怎么了？”

“你给我跪下！”

“为什么？”

“跪下！”

阿秋只好跪下，她爸突然拿起身边的一根藤条，往阿秋身上抽。他正想抽第二下的时候，玉成出现了，他抢过阿秋爸爸手中的藤条，也跪在了他面前。

“叔叔，求你别打阿秋。”

“你还有脸来我家，你个没爹教没娘养的孩子，你凭什么和我女儿在一起？”

“爸，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玉成他有伯父还有伯母啊。再说，是我自己非要和他好的，跟他没关系。”

“轮不到你说话！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你们没关系了。你别再来骚扰我女儿！你配不上她！”

“叔叔，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我一定可以让阿秋过上好日子的！”玉成跪着上前去抓住阿秋爸爸的裤腿。

“滚！”

玉成走的时候，阿秋哭的泣不成声，瘫倒在地。

阿秋不知道的是，看着她那副样子，玉成心里就像在被刀割。

后来玉成找到春生的事，阿秋也不知道，他把春生狠狠地揍了一顿。他知道，一定是春生把这件事告诉了阿秋爸爸。春生承认了，他擦掉嘴巴上的血，狠狠地对玉成说，“我就是要你得不到阿秋，阿秋是我的。”玉成听了这句话，朝着他的右脸又来了一拳。

玉成一边梳理着阿秋的头发一边想，他才不会把他和春生的事告诉她。

他只是在不停地请求阿秋一定要等他回来，等他拿着钱回来娶她。

阿秋是爱玉成的，她不停地点头，不停地去吻眼前这个男人。她回想着刚刚的事情，就在刚刚，她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自己最爱的男人。

两年多的时间过得太慢了。但阿秋还是等到了她的玉成。

玉成两只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来到阿秋家门口，他已经赚够了钱，他终于可以来娶他的阿秋了。

“妈妈，你看我，妈妈。”屋子里传来孩子的声音。

接着，那孩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个看着大约两岁的孩子踉踉跄跄地走着，随后阿秋就跟着出来了，“娃你小心，别乱走。”

玉成看着那孩子，像极了阿秋，他的心开始快速跳动起来。他望着阿秋，阿秋也看到了他。手中的碗一下子摔到了地上。他想起那片玉米地，想起他身下的那个女人，想起她的阿秋。“难道这是我的孩子？”他想。

“阿秋，怎么了，怎么把碗摔了？”屋子里又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春生出来的时候，孩子突然向他跑去，“爸爸爸爸，人人，外外有人人。”孩子指了指玉成。

春生看到这场景，转头对阿秋说，“去吧，跟他说清楚。”

还是那片玉米地，阿秋和玉成坐着，中间隔着一个大包裹。

“秋，你不是说你会等我吗？”

“你走以后，春生一家就来了我家提亲。我爸没经过我同意就答应了他们，等我回去的时候，他们把日子都定了。我哭也没用，喊也没用，我爸说如果我不嫁给春生就把我赶出去。”

玉成看着眼前的阿秋，突然觉得好陌生，不是因为时间改变了她的样子。是因为从她口中说出的话，他永远记得她曾经跟他说过的，“玉成，我死都会等到你来娶我。”

可现实就是现实，玉成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玉米地，离开了这片曾经给他希望又让他彻底绝望的玉米地。

阿秋回去的路上，春生抱着孩子出现在路边。

“阿秋，你实话告诉我。你还爱他不？”

“不爱了。”

“阿秋，我知道，这孩子是你和玉成的。”

阿秋突然猛地抬头，望着春生，“不，不是的，这是我和你的孩子。”

“，你别急，你先听我说。当初是我跟接生婆说，要她一定说这孩子是早产儿。这样才能对上我们的婚期。”春生抱着孩子囔囔地说道。

“我……春生，对不起。”

“其实从你那么爽快地答应我的提亲，我就猜出个七七八八了。直到新婚夜，你那么迫切地要和我干那事，我就敢肯定了，你一定是有了玉成的孩子，可他已经走了。你不愿孩子生下来没有爸爸，被别人笑话。”

阿秋听着春生一字一句地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对我和孩子好？”

“因为我爱你，我从小就喜欢你。可你的眼里只有玉成。”

可是此时此刻，她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心了，那里装的到底是谁呢。

玉成又走了，他走之前听到有人在闲聊。

“我就说阿秋那个娃不像春生，倒是有点像玉成嘞。”

“你快闭上你这嘴，别乱说，人家结婚都两年多了。”

玉成望了望那片玉米地，又望了望阿秋家的方向，又一次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