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了班之后到家有点肚子饿,想着去超市买两个大土豆,不过土豆的品种不一,圆的面,长的黏,想起家里长辈所说的糯糯的土豆要黄皮的,要想吃脆脆的土豆就要选偏白的,选来选去还是不大明白,索性让店员替我挑,因为我是想蒸着吃直接拨皮的。售货员告诉我,圆形的土豆属于粉质土豆,口感较面,适合用来炖、烧、蒸等;而常见的细长型的土豆品种则较黏,不容易煮烂,适合用来炒着吃。所以他就代替我挑选了圆形的土豆,放入我的购物袋中。
店员所给挑的土豆还是新土豆,而新土豆是非常好熟的,放在锅里蒸,很快就能吃上了,佐料什么的都不用放,伴着升腾的热气还可以捂捂手,当个暖手宝,冬天里有那么一样简直是棒棒哒!
我那么说并不是因为我家短了米面拿着土豆当救急食粮,也不是为了什么吃个新鲜,而是源自于对土豆的喜爱,而且它还是一样瘦身好食粮,对于爱美的女孩子们来说好吃而且怎么做都行,还不容易发胖。这么好的东西,康熙年间的《松溪县志食货》就有过记载,在中国的东北地区、河北称土豆,华北的名称就比较玩了,叫山药蛋,西北和两湖地区称洋芋,江浙一带称洋番芋或洋山芋,广东称之为薯仔,粤东一带称荷兰薯,闽东地区则称之为番仔薯,在鄂西北一带被称为“土豆”。虽说现在很多称呼,不过土豆这个称呼还是比较广泛的。
吃土豆不用太想尽办法去拼凑出各种花样,刨了丝后切片,拿来做炸土豆,煎烹炸炒,跟做肉食等能吃饱的东西不一样,全不用,就是洗洗干净,搓一搓,拿个铁锅子往哪里笨头笨脑地把土豆都下到锅子里,好了就晾一晾,觉得不烫手可以撕了皮儿下口,要是觉得淡可以蘸料,酸甜苦辣咸,就怕你挑苦味。
把土豆晾了一会儿,圆形土豆撕皮是比较方便的,皮儿一撕,就会露出土豆那个饱满光洁,圆圆的又滑溜溜的土豆裸体,看着奶白色的,嫩嫩的,不用力气那么轻轻一掰,接着一股热气喧腾出来,卷带着气味,那个味道闻起来像是朴实的农民,憨憨的,很谦逊,跟谁合作就向着谁,土豆不就是那样吗?
我们说到吃这个环节,它首先经由视觉引发视觉冲突,再由鼻腔分析这个食物是不是应该入口,但是土豆它这两样好像都不具备优势。只得再咀嚼的环节,再到吞咽的那一刻结束,整个口腔里抱着土豆的满足感被填充,牙齿都会感觉很满足,因为得到了充分的利用,但好像牙齿又没有什么事,因为土豆很软乎,但是我觉得牙齿会贪恋那种被填充被环抱的热闹。到了舌头需要分工的时候,我想到了搅拌泥浆的机器,我的舌头一直在回转这个动作,跟着牙齿的咬合合作我的舌头左右搬动着,上下倒腾着,时不时还会发出一种粘合声。
我感觉舌头好累,但是这种被填充的感觉在稠糯的黏液里安抚着,瞬间觉得值了。
我突然有点舍不得咽下去,可是我的食道却在盼望着,这个奶白色的土豆却也在期盼食道,胃里还在期待着他的降临,在我吞咽下去后,这些土豆泥停滞却被在我的食道里,就好像在网上看一部流量太大的电影一样,一时间的功夫变成了一顿饭的足量,它温热,缓慢地,只下不去,我知道它还在依恋我的唇齿间。但我知道我的喉咙是肯定有委屈说不出来的,却还想着占有它,舍不得它,不让它跑到胃里去,但它仅仅只是一条通道啊,就是一个开闸与关闸的机械动作。
不过我也不能就着喉咙这个坏习惯,我倒了杯水一口下去强迫喉咙打开通道,一阵快感是有知觉的,有知觉而以为着有精神。舌头有他属于的快感,因为他又独立的精神,倘若是生了病那也就只能机械一般地运动着,没有精神,而喉咙是需要快乐地精神的,这种快乐的精神则伴随着这种快感。
被牙齿咬合的土豆是一团泥,只有这一团热气腾腾的泥能够给足喉咙的快感。就像是泥老家来了一个亲戚,这个亲戚她从小抱你,热气腾腾的亲情就像热气腾腾的土豆一样。被抱着,也被环抱着,热气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冒到手指再到身体里,好像充斥到了骨子里。
食道在渴望着这个亲戚,它一直伸长脖子,我也得伸长,我知道我因为喉咙的迫切让我一下子吞咽地太过快。我看着天花板在进行食道运动,食道它需要一个饱胀,土豆泥撑开了食道地道路,这让我有点难过,不过我相信食道肯定是快乐地,因为它地组织得到了舒张,就像那只在脚边伸着懒腰地猫一样,可以把自己地身体扯地老长,像那个小区门口兰州拉面的师傅一样,拽出了更多拉面。
土豆泥此时此刻在食道里的感受是很鲜明的,这条路它再漫长都不会阻挡它前进的道路,身体内外,都被暖暖环抱着,拉扯着,为了更多的力量和光,我突然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觉得自己非常强壮,看到了尘世间的那些光,还有我对世人的博爱。
我好踏实,因为它终于掉到了我的胃里,我对胃里也有了一个交代,我向我的胃里证实我的忠实,我的诚实。我想它是非常享受的,在它给我一个“嗝儿”的回应后我就知道,它是神魂颠倒的,这种感觉,就像知道了天大的好消息那样,或者是你不知道的好消息你突然知道了那样,我恍恍惚惚躺在沙发上,仍旧抬头看着有着黄晕的天花板,头有点晕,好像那个告诉你喜讯的人哪怕猛拍你都无所谓。
“嗝儿”这无益也是对我自己的爱。
这不还得多亏了那个店员给我挑的土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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