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玉良然
高祥告别戈兰回到家时妈妈正在做午饭。
昨儿晚上,两个儿子在高亮家喝酒喝到大半夜,三儿祥子自己醉醺醺的还与四儿喜子一起架回一个外来的醉客。那小子醉得不省人事,仄歪在床上睡到下半夜便哇哇开吐,整得满屋浊气醺天。两个儿子里里外外地忙乎,又是清理浊物又是安抚酒友,弄得她一宿没大睡安稳。今儿上午眼皮老打架,人也没精神头儿。要平日她会扒炕沿迷糊一会,今天不行,心里惦记着祥儿去县城当工人的事,干打盹睡不着。
眼看天要晌了,不见儿子影,估摸下午他才能回来,于是拾上两块干粮放锅里熘榴,和老伴对付一顿得了。
刚开始点火呢,外面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三儿祥子回來了,精神头马上回来了。
高祥进屋见妈妈在烧饭,赶忙蹲到灶口,“你老歇着,让儿子来。”
妈妈摇头,“不用你,这是家庭娘们干的活。快坐下说说工作的事!”
高祥在回家路上反复琢磨辞工不干如何向二老交待。他已摸准二老的心思,就是盼望自己稳稳当当上班挣钱,把戈兰娶回家,了却一桩心思,后面还有两个儿子等着他们操心呢。
然而自己的做法有饽于他们意愿,如实说了,老人必然会生气上火。一时也找不出相当的理由说服他们,所以只好拿二老更为重视的自己婚姻来说事,况且戈家也追着问招赘一事家人的态度。
妈妈烧着火,脸庞被火光映得红彤彤的,白发却显得更多了似的。她听高祥迟迟未作回答便又追问了一句。
高祥蹲下身来,笑吟吟地望着妈妈,冷不丁地问道:“爹爹在家吗?”
"在!囧炕上等着吃饭呢。这两天他可恣了,得知你要当工人高兴啊,酒也越喝越起劲,哼!要不你喊他下来”。
“不用叫,下来了。”老汉遢拉着一双破棉鞋踅踅地摸着炕帮走过来,“有啥话说吧。”他捞过个马扎掖到屁股下,俨然小学生听讲课,两眼直楞楞盯着儿子,表情异常认真。
高祥说:“工作的事还没最终确定下来,以后再说。现在咱们先商议一下我和戈兰的事吧。
妈妈说:“这事不用商量,街面上咋办咱们咋办,蟹子过河随大流呗,不会让戈家挑咱们理的”。
老爹说:“你妈说的是,么事问你妈没错。”
高祥说:"上回戈兰来咱家没告诉二老她家想招我做上门女婿的事?"
"啥上门女婿?"听到这爹爹腾地站了起来,两眼瞪得不能再大,他紧盯着儿子看了会,转而指向老伴,“对你说了?”
妈妈心中多少有点蒙蒙样,却说:“没啊!这种事哪轮到戈兰出面说,该有媒人提呀。对了,咱还没托媒人呐!”她一拍手,露出很懊悔的表情。
高祥说"二老慢慢把这事商量一下吧”。
父亲一蹦老高,“这事没的商量,你就去回了戈家话,高家是不富裕,可就是不卖儿!”。
“这怎么能叫卖儿子呢?!”高祥低声怼上一句。
爸爸不干了,“你他妈的是谁的儿?该不会背地里答应了老丈人,回头来套你飚爹娘?你还知道自己姓高呀?”
高祥见老爹真的动怒了,赶忙向前安抚:"你老出了名好性子,今天这是怎么了!招上门女婿是他们戈家提出的条件,行不行咱们商量嘛,主动权不是掌握在咱手中么?我还能胳膊肘子往外
拐?!"
妈妈手拉的风箱咕哒咕哒的响,双眼也不看老头子,说:“你这当爹的说的这叫啥话!啥时代了?孩子们的婚姻大事主要由他们自己说了算,咱当爹妈的有好主意帮着出出,没有好主意干脆炕上等着喝酒去!”。
老汉一听这话气更大了,他大腿一拍,一脚将马扎踢到一边,气呼呼地说:“行了,你当妈的也贴着他说,我不管了。我撂这一句话,你若敢到戈家倒插门,就别叫我爹!有种的管戈修叫爹去。”说完,噔噔噔蹿进里屋。
高妈妈瞧瞧儿子,不知该说什么,目光空洞地看着灶堂里火炭发呆。
高祥本想利用这件事压下辞工一事,没料想一向看似懦弱只认酒杯的老爹在此问题上会如此态度明确大动肝火。看到把父亲气成那样心中挺不落忍,也有些后悔。可又一想,反正这件事迟早要解决啊,早说早解决。
这时候妈妈好像平静了许多,她想起戈兰前天来这里坐客,话里话外,有意无意地流露出试探的意思,心理上已有所准备,所以才没有跟着他爹一惊一乍地起哄。
马上要开饭了,她想与他爷俩边吃边商量,把这块难啃的骨头给解决掉!
待续:漂亮友友(五十三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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