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尾骶骨畸形,用手能摸到,尾骶骨末端向右倾斜有增生,也许不是增生,而是一种错位,就是她曾经感觉到的脱节,那里总是不舒服,她只是不明白原因,以为是天生的,虽然纠结,但并不痛苦。
她忘记了佘梅,忘记了她曾经被人从树上抛下,右膝盖上的伤疤淡化演变成那件事的封印,早就唤不醒任何记忆。
可是,2016年冬天,手机里的那条信息,瞬间解除了封印,记忆的潮水喷薄而出,复活还原了当年的情景。
她看见了佘梅,那个面容阴沉目光阴鸷的模糊身影;她看见了那棵大柳树,在河边迎风摇曳着枝条;她看见了一拐一拐跟在外婆后面的小女孩,就是她自己。
无法自抑的悲愤袭扰全身,欲哭无泪,欲喊无声,一度近似疯狂,她想找到佘梅——那条毒蛇,她要去医院检查——取得证据,她要为那可怜的小女孩讨个说法,虽然再也不能将恶人绳之以法,因为早过了追诉期,也要将真相公之于众大白于天下。
2016年11月25日,她去县医院检查了,可一无所获,只感受到医院里浸淫着一种诡异的邪气弥漫在她周围,等待着她追随着她,似乎有人害怕她检查,又似乎有那些人的对立面存在,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那天 ,她一大早就赶往医院,打算在医院上班的当口到达,因为她不愿等着排队。
很顺利,她在医院前台登记选择诊疗科室,然后挂号,然后径直奔向三楼骨科,其间没有做任何停留。
她走到二楼上三楼时,三楼口急匆匆出现一个人,朝楼下张望,似乎在等人。他没有穿白大褂,不像是医生,他也不像病人,手上没拿挂号单。
骨科正好在三楼楼梯口旁边,她从他身边经过走到科室门口朝里探望,有一个女医生背对门口正在穿白大褂,这时,后面的他却先她一步进门,站在门旁边的墙壁下,靠着墙,正对医生办公桌。
女医生看到了她,朝她示意,问她怎么样。
她正要走向医生,突然,医生的手机响了,她只好站在原地,医生接了好长时间的电话,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起初神色有一丝慌乱显得突兀不自然,让人一下子就想起了谍战剧中打电话的情形,她仿佛听到了电话另一端的声音:“你别说话,听我说就行了。”
女医生一直听着电话,越来越专注,神情凝重,最后,结束通话的时候,女医生笑着说:“要得要得,我这儿还有个病人等着呢。”同时还向她瞟了一眼。
显然,是电话另一端要结束通话,女医生为什么要说一句多余的话——我这儿还有个病人等着呢。
进入骨科门诊室的不是有两个人吗,女医生为什么说只有一个病人呢?那么,“她”知道他不是病人,那他是什么人呢?
他一句话不说,自始至终,站在医生办公桌的对面,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听着她们的一字一句,认真地,仔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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