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教上有多位贤者被封为圣人,然而波爱修斯却不是,虽然他毫无瑕疵,也无懈可击,他是一个完人!
欧洲的中世纪刚刚拉开了序幕,在意大利就出现了一位人类历史上罕见的哲学天才,他就是被称为“最后一位罗马哲学家”的波爱修斯,他同时也被称为“经院哲学第一人”,和被称为“奥古斯丁之后最伟大的拉丁教父”。
波爱修斯(480年-524或525年)出生于罗马一个古老的名门望族,这个家族曾诞生过一位罗马皇帝和多位执政官,他的父亲在西罗马灭亡后曾任日耳曼人的第一位皇帝奥多亚塞的执政官,他自己则在25岁时就成为元老院议员,也做过执政官,他的两个儿子也做过执政官。作为一个罗马人,波爱修斯信奉的是天主教,然而他却对哲学有着执着的追求。他不但很早就被狄奥都利克(意大利的东哥特国王)封为贵族,还被狄奥都利克像朋友一样的对待。国王极其赏识他的才能,任用他改革币制,但最终因宫廷诬陷入狱而被判死刑,其名著《哲学的慰藉》就是在狱中等待处决的一年期间写成。该著作被称为西方中世纪和文艺复兴初期基督教最重要、最有影响力的著作,也是古典时期西方最后一部重要著作。
我们说苏格拉底临死前的坦然是令人肃然起敬的,波爱修斯在成为死囚的侯刑期间的作为也同样令人钦佩而为之叹息。虽然这纯粹是一部柏拉图主义教义的哲学著作,中世纪的人们还是把他看作是正统的教父。全书以诗歌和散文的形式交替写成,文字相当优美,下面我就引用他开篇的一节诗篇以供赏析:
一,诗神的罪过
往昔我曾满怀豪情地吟诗高歌,
如今却要愁肠寸断地倾诉哀情。
愁容满面的诗神啊,何以助我成章,
哀哉悲哉,真诚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脸庞,
恐怕她们至少会与我结伴而行。
伙伴们一如往昔
不堪沉寂啊:她们曾经是
我青春年少时的荣耀;现今在我风烛残年之时她们又来安抚我。
因为衰年悄然而至,病痛催人老啊,
还有这忧戚,也绝不饶人;
我满头白发,容颜衰颓,
再看我这不支的身子骨:油尽灯枯。
如果死神降临,不是在
一个人快乐之时
而是恰逢他痛不欲生,
那该多惹人喜爱。
可对我的哀号,他却充耳不闻;
狠心的他,不容我将泪眼闭上。
虽说早年命运眷顾于我,
但这等苦熬,也未免令我垂头丧气--
再看偷愉这东西,宛若昙花,指望不得啊。
既然她阴沉,伪诈的脸有所改变,
我这恶浊的人生,也只好苟延残喘。
唉,朋友们,为何,
为何你们总要把我的幸福恭维?
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脚步早就蹒跚不稳了。
......
读到这里,让我百感交集,犹如有屈原《离骚》中的悲怆。同样是被自己的皇帝怀疑,抛弃,甚至被处死,但波爱修斯之后的文字却由悲伤转向了对哲学和宗教的沉思。这是一部关于人生思辨的哲学书藉,通过开篇对自己目前的不幸境遇,道出了人生命运的无常,以及对幸福与恶定下的涵义,从而带出只有哲学才能慰藉他此刻的心灵。
波爱修斯的观点有些如斯多葛学派的学说,也有着泛神论的思想,他说‘’人因获得神性而享有幸福。凡获得神性的人就变成神,因而每一个幸福的人都是一位神,然而上帝只有一位,但由于人们的参与却可以有许多位。‘’很难想象该言论竟不会被正统的基督徒所指责。波爱修斯的思想从来都没有像他那个时代的人一样陷于迷信,他百科全书般的博学和对公益事业的热忱,使他不论是在他当时,还是在他死后的数个世纪中,都是绝无仅有的。罗素在他的《西方哲学史》中这样写到:"在波爱修斯生前的两个世纪,和他死后十世纪间我想不出有哪一位欧洲学者像他那样不囿于迷信和狂热, ......他处世公正,精神崇高,即使在任何时代,也得算为一个不平凡的人物。"
波爱修斯曾被认为是圣徒,实际上却从未被教会正式册封过,虽然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瑕疵的地方。而赛瑞利却是一个圣徒,千百年来始终有被人诟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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