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腾冲,是金色的,一片片油菜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婀娜妩媚,叫人爱之不及。
我们的车在花海中行进,花香穿梭在车窗和鼻息间,满眼的花儿朵儿叫从疲劳工作中抽身的我们心情舒畅,春天从这一刻闯进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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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高黎贡山山脉的走向前进,犹如在一卷平铺的水墨山水画中驰骋,一只白鹭飞过、一只松鼠跃过,都让外乡的我们,心中阵阵悸动。
山顶吹来的风,夹杂着雪的清凉,我忍不住把脸迎向它,感受它的味道……那透彻心扉的晶莹,和这碧蓝的天空,清澈的湖水一样剔透,所谓的心旷神怡,我想说的就是我此刻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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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黎贡山被腾冲人民唤做“母亲”,它孕育了这一方富饶的土地,人们赐予它的美称太多:“世界物种基因库”、“世界自然博物馆”、“生命的避难所”、“野生动物的乐园”、“哺乳类动物祖先的发源地”、“东亚植物区系的摇篮”、“人类的双面书架”等等。
高黎贡山在腾冲境内有6个管理站,1个苗木站。其中,曲石镇境内是高黎贡山生物多样性最为富集的地区之一。而五道溪又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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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东西宽9千米,南北长135千米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在蜿蜒几道坡后,展现在我们眼前。拾级而上,参天的古树随处可以,古树下灌木丛生,碧色悠悠。
青色的火山石铺出一条可并行四五人的大道,叫人好生惬意,我们一路说着笑着,研究着这些不知名的植物,别有一番趣味。
路旁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野果,更有珍贵的中药材。厚厚的落叶铺满道路,踩上去便发出脆响,软软的延展在脚下,像是一条天然的金色地毯。参天的古树上长满青苔和野生石斛,仰头可见那站立在古树最顶端,享受着阳光的石斛群,我们快走几步通过,因为路边不乏被石斛压断的古树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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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边翠绿的野蕨长势颇好,张开双臂护着坡体,一大片连成绿墙,让人忍不住靠近它,触摸它的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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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草果林,我们来到一个人字分叉路口,沿着道路延长方向的一叉继续往前100米就到了“三叠水”,平坦的大道在这里戛然而止,走近有巨大的岩石阻挡,抬头往上看,不禁叫人拍手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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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相接处,一股白色的水流犹如哈达,从绿树石缝中奔涌而下。水流不大,分成了两叠,款款向我们流下来。
我们迫不及待想要去到它面前,于是手拉手小心翼翼地跨越岩石,走到瀑布河床正中。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就在眼前,掬一捧水一饮而尽,那清凉真叫人心旷神怡。
河床上有一个天然的平台,因水流冲下形成了水窝,下面是高有40米左右的巨石,水顺石而下,又是一叠,形成三叠水。
缠绵的雪水由上而下,依偎在自成一体的巨大岩石怀里,两边的青苔和绿草细细密密地爬满两岸,犹如一条披巾,包裹着一位冰清玉洁的少女。雪水从空中跌入深穴,再缓缓流入林中,犹如一个调皮的孩子,放纵地跳跃,又乖巧地回家。这一条玉带,从长天挂到谷底,错落有致,清新灵动,叫人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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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叉的另一头,便是五道溪的入口,沿着阶梯往下,就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阶梯被一棵巨大的古树拦截,智慧的开路人将阶梯沿着古树的根茎搭建而上,再旋转而下。人从大树的枝丫里穿过,别有一番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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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五道溪,五只是一个概数,算上入草果林的那条小沟,大大小小有十几道,每一道溪流是一道风景,伫立溪畔,只见河堤上各式各样的鹅卵石放射着各自的光彩,也是因为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头,使得溪水灵动得宛若一个爱歌舞的仙子,你听,她时而浅唱低吟,时而引吭高歌,时而抚琴弹奏;你看,她时而轻盈舒缓地踮起脚尖,时而回眸旋转。她舞动着白裙,将那裙摆的珍珠高高扬起,再轻轻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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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一道溪,去路被藤条挡住,随手一拉,竟发现它如此结实。这些藤条索蔓盘根错节,一条攀着一条,从古树的枝丫上吊下来,再爬到路的另一边,吊到高处的树枝上,就好像一个天然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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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此时,我们还尚有余力,可是当一处悬崖矗立在眼前时,我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行至跟前,只见左面是耸立的悬崖,垂直陡峭,右边是溪流潺潺的水声。
一条陡峭的山路从石壁上敞开,宽不到一米,陡的角度有80多度,有如天梯。我们几乎是贴着悬崖的石壁缓慢往上爬的,因为稍有不慎,可能会跌落。
我忍不住在不同的阶梯上往右边峡谷里窥探,那雷鸣般的瀑布声,吸引我想要一睹它的真容。河床正中,一块块巨石静静躺着,石头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植物,好生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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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天梯上抬头望去,天空狭小,光线从树缝中透出,漏出的一点点蓝天、青山、绿树、瀑布、溪流形成了一副巨大的山水画卷,人在画中,渺小如砂,却满心虔诚欢喜。
石壁越来越高,一处临空而悬的石壁,足有十几层楼那么高,这里常有岩蜂择势而居,故而被称为挂蜂崖。
听说这上面的蜂巢大如簸箕,却无人敢去采摘蜂饼。聪明的蜜蜂向人类构筑了一处望梅止渴的风景,而当人们在可望而不可及之余,蜂巢又往往会抛出橄榄枝,让那超负荷的蜂饼自然坠落在地。
而我们也正是因为一块掉落的蜂饼,顺着岩石往上寻,才看到成片的蜂巢蜂饼和那一群优哉游哉的岩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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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上,只听水声轰鸣,转过一道溪流,快走几步就到了五道溪的尽头。
一道瀑布从巨大的岩石上穿过,经过古树丛倾泻而下,因了那岩石凹凸不平,瀑布三折弯曲奔涌下来,险峻无比。哗哗的水声振彻山谷,雪融水的清凉之气让整个山谷氤氲在澄明里,我们纷纷取出水瓶,灌满山泉,心满意足地痛饮一顿,喝饱后还不忘再灌满水瓶,塞进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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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又名姊妹瀑,在这个犹如深闺的地方,两道瀑布相互呼应着汇入溪流。
右侧的瀑布,紧紧贴着光滑石壁,或熨贴而下,或纵跳飞越,行成了一道刚柔相济的叠水飞瀑,在两旁青苔绿荫映衬下如雪一样洁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而左侧的瀑布,才在空中就被突兀的悬崖抛落谷底,悬空而坠的飞瀑,似一卷珠帘临空而挂,错错落落的晶莹水珠,犹如柔柔细雨洋洋洒洒。
我们到的时候,不知道左边的妹妹是还没睡醒,还是羞涩不肯露面,所以无法一睹其貌,不过,这也许就是五道溪为我们留下的悬念吧。
每一条路,每一道溪水,正昭示着每一个我们,人的一生没有绝对的坦途,曲折、断裂、急转、坎坷......只有顺势而为,坦然接纳,生命才能继续奔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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