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图源:网络

文作:林远夏

  名林远夏，出生于书香家庭，父母均为教师职业。从小就读的学校就跟随着父母工作地点而调动，所以整个读书生涯也转了不少学校。从而他们俩一直都是我的老师兼班主任，也因此从小的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在学校遇到任何困难无论生活还是学习上的都得到父母及其他老师的照顾，每当进入办公室都像迎接领导般得到瞩目，也常常成为老师们的课余谈笑对象；坏处也显然得知，每一个小孩都应有的小秘密小心思在我身上也全都没，恰好我也算是一个品格兼有的好学生，一直持续到了我升到初中。

  初中的小男孩，正处青春期，各种青春的柯尔蒙的涌动在每一个学生身上散发，做早操时转身运动时的眼角偷瞄；课余为心中的那位女同学装满一杯温水，不烫不凉；上课时间用手臂遮住的纸条上写满了小心思给远在第2排的女同学时的紧张与愉悦；课间打闹中不经意触碰到女同学时的脸红心跳。处处充满了对异性的各种情愫。虽说初中的我已摆脱了父母的监管，但是我的青春柯尔蒙仍然推迟到了高中时代。

  她并非是我同桌，因为我坐在靠窗，只有单桌，她就坐在我后桌。学校硬性规定统一短发，她恰好适合短发，露出肥肥的脸颊，有些许婴儿肥，时常想用手捏一把。她爱笑，我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傻笑；因为忘带书本我借给她时，她傻笑；夏天体育课完她给我买了一瓶冰冰的冷饮时，她也笑。她也爱哭，因动作慢吞吞而上课迟到被班主任罚站到教室门口时她会偷偷落泪，后来我也常常会故意迟到；因粗心路上丢了钱而感到委屈落泪，我也常常告诉她我捡到了她丢的钱而没吃早饭挨饿。

  跟大部分的青春电视剧般，我为她做了许多许多充满小心思的小事，一点点的窥探她生活的点点滴滴，一起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

  就在我迎接第二个春夏秋冬时，她说，她要出国了，因为父母的缘故。我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表情，对她说，出国好，有更多的机会，以后要更加努力的学习啊。说完我笑着摸了她的头。那是我第一次发现她脸红。"这个世界真情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可是后来有了胭脂，就分不清了真情和假意。"

  她出行当天我没有去机场，因为是上学日，我文笔不好不会写信也不健谈，所以我只她唱了首歌，昼夜的《愿你》"她是信纸上的彩墨，写着我喜欢的词句，心中有了她，眼光就绽放欢喜。"

  高二的我浑浑噩噩，学习与生活一并失去了生气，上课睡觉，下课睡觉，放学宅家里打游戏麻木自己，从此成绩一落千丈到了班级的倒数，班主任也多次找我谈话，每次我都说可能是科目太难的跟不上来敷衍了事。

  高三是每个学生的最难忘的一年，学校教学楼挂满了励志横幅"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饭堂也为高三学生推出了25块钱的营养套餐!校方处处为高三学生着想如今还历历在目，颓废到高三的我也渐渐的融入了学习氛围中，每天起早贪黑的到教室，刷着一遍又一遍的往年高考真题，翻着早已皱黑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6月9号我们毕业了。再见了我的高中，再见了我的青春涌动！

  高考成绩出来后，成绩不理想，因为高二的荒废，使得我后期发愤图强也只能紧凑考上了一所二本院校，在报选专业时，由于分数不高，又想进入理想学校，只好接受专业调剂，最终我进入了机械系，俗称和尚专业，男女比例50:1。每个班的女生都被封为国宝。

  从大一到大四基本都是待在宿舍打游戏度过，虽然偶尔会跟室友部门的女生组队打打游戏，但是基本都是关于游戏，并没太多的交集。别人口中的绚丽多彩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平平无奇的被我耗了四年，除了游戏装备的提升，我仍然一贯保持缄默。

  学士服是租的，毕业照是学校安排的，论文是复制粘贴的，答辩是混的，实习报告是假的，三方合同是骗就业率的， 2010年11月，随着相机咔嚓一声，我的青春散场了。

我多次扪心自问后悔吗，后悔就这样荒废了四年吗，后悔读上不喜欢的专业吗？现在我能肯定的是，后悔。后悔大学没有好好上课，多次因成绩不合格而挂科了。后悔大学没有参加任何社团和参加集体活动，唯一参加的就是硬性规定参加的全级军训。后悔大学沉迷游戏颓废在宿舍，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伴侣。

  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学校校招时应聘的。因为是机械专业，基本都是入厂。面试时面试官随意问了几个问题，我惯例吞吞吐吐地回答了所问的问题，最后面试成功了，我一度怀疑这家是黑工厂。但面试成功后的我仍十分得意，立马拍照发给了父母，父母似乎不大赞同，原因说上班地区太远了，而且是工厂，十分偏僻，不放心我独自过去上班，要求我回去城镇里找一份工作，回家也方便还有照应。从小到大我都对父母唯唯诺诺，可是这一次我一意孤行，收拾好宿舍行李就出发了，搭上了最早的一班车，开始了我的工作生涯。

  刚到达公司觉得感觉良好，起码外表看起来比较正规。入职还有为期一个星期的入职培训才上岗，签协议时发现协议书上写着工资比面试时少了500元，而且还有附件写着因公司工作需要，需要员工不定时义务加班。这时我才发现这协议有问题，打算收拾走人，但人事部人员特别提醒，如果现在走的话属于违约。校招面试时我们签过合同毕业后需要就职本公司，不然属于违约赔偿2000元。就这样连哄带骗的入职了公司，经过三个月的煎熬终于待不住了，垫压了一个月工资，收拾走人。面试时的怀疑终于应验了，果然是黑工厂，就在这时，我开始了对自己的怀疑，怀疑自己是否没有决定事情的能力，是否就应该听从父母的劝告与安排。我在宿舍沉思颓废了一星期，每天过着睁眼起床闭眼睡觉的日子。后来我想通了，你必须培养一些爱好，不用空洞遥远的目标而是实在甚至是庸俗的吃喝拉撒睡。必须一觉醒来清楚自己今天至少还能干什么。早起在公园晨跑几圈，打开电脑去追一部刚更新的电影，晚上到广场陪母亲大人跳一场广场舞，你必须积攒这些微小的期待与快乐，这样才不会被遥不可及的梦和无法掌握的爱给拖垮了。

  5月底，我离开了工作的地方，我有了另外一项疯狂的计划，拿着2个月的工资及上学存的钱开始了我的旅途--"从南到北"计划，从第一站香港开始，途经广州-长沙-南京-郑州-济南-石家庄-北京。一路上基本每天都填不饱肚子，多次想过放弃，晚上睡不着怕被打劫或者遇上麻烦，基本每天都半睡半醒，偶尔遇到好人家就可以到民宿里睡上一宿。

  计划太疯狂了，疯狂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能做到，在北京流浪了一个星期，终于熬不住了，掏出自己最后的一些钱坐了绿色铁皮火车踏上回家的路，这一路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群，也发生了许许多多从小到大未曾有过的经历，试过一天一夜的骑行，试过一天两夜的饥饿，试过被流浪汉驱赶······

  回到镇里的总站时是下午，不知不觉已经冬天了，烈日照着大地，有一丝寒风吹过我干裂的嘴唇，感到十分疼痛，在外这些日子，因从小体质也不算好，身体已经透支了。一出站口我就看到我的父母，他俩向我招手，我妈显得有点激动，她冲我跑了过来，一手抱紧我，话语带着哽咽，我突然觉得父母就在这一年苍老了好多，或许是因为我的两次任性，他们担心我而整夜难以入眠。显然我有些内疚，突然我想与这个世界潦草和好了，在镇里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偶尔下班还可以回家吃上一口热汤，周末与父母上一趟茶楼品一早上的普洱。我深知我们都经不起折腾了，安稳工作后的5年我仍然孑然一身，独居在父母交付完首付的房屋里，每天都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平平谈谈。再往后父母开始担心我的婚姻大事，通过三姑六婆同事亲戚为我寻找婚姻对象，最终她同事的女儿入选了，女孩性格温柔，家庭富裕，各方面都挺好，我俩在一家咖啡馆碰面，俗称相亲。互相了解后我们也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同年10月份就在一家较高档的酒店举行我们的婚礼，我的父母用10万收买了她的婚姻，让我与这位陌生的女子虚度剩下的光阴。亲朋好友的欢呼声掩盖了我的一句"我愿意"，她通红了脸，"流浪几张双人床，换过几次信仰，才让戒指义无反顾的交换"？我一直也想不通"荡气回肠是为了最美的平凡"。

  "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总会不满，烧完美好青春换一个老伴"婚后第二年我们就有了第一个女儿。往后的这些日子我总会失眠，每晚都需要戴着耳机听着这首《爱情转移》才能入睡，半夜我紧抱着我的女儿，望着对面熟睡的妻子，我多次问自己，"我爱她吗？"我不能确定，但我能确定的是这女儿如今是我的全部。

  睁眼醒来，又陷入了每天的忙碌之中，我让工作塞满了我的生活，挣更多的钱让女儿过上更充裕的生活，渐渐的我也开始盼望堵车，车内成为了我第二个家，因为每当回到家门前拿出钥匙开门时，觉得钥匙特别沉重，让我踏进这个家都觉得是一种考验。

  我想再问自己一次，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附#

歌曲 :《爱情转移》

作曲 : Christopher Chak (泽日生)，作词 : 林夕，编曲 : 陈珀 / C.Y.Kong。

演唱 :陈奕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