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空中的鱼(十四)

作者: 棠子露 | 来源:发表于2017-11-12 14:44 被阅读38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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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两个月,是雨兮触摸到真实的甜蜜美好的日子。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月,却足以让雨兮的幻梦得以延续、丰富,也令她更加迷茫于真与幻之间。

    虽然上课时还是与往常一样,雨兮和舒舒、杉雪坐一起,皓涵也与舍友们坐一块儿,但课后,只要皓涵不去勤工俭学的时候,他们俩就几乎都待在一起。

    周一到周五的每一天,雨兮的心都是那么从容不迫地随着时间节点而有规律地颤动着。

    从课后到吃饭之间的时间,雨兮一般就和皓涵一起去图书馆借书、看书。两人常常选择二楼人少的角落,在那张靠窗的书桌,微笑着凝望对方,然后坐下。

    有时各自专心地读书,让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外的大树,被颇有匠心的工人打磨出繁复精致图案的窗棂折射进各种光影的美好,落在各自的书页上,两人相视而笑,又埋头沉浸于下一页的光影之中;

    有时,窗外传来雨滴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两人就同时望向窗外,静静地共听一曲雨的浅吟低唱,两人心中的乐音也跟随雨声,伴随雨丝纷飞;

    有时,风也来访树,敲窗,跳起欢乐的舞,皓涵被束缚在书页上的目光似乎也立即被风呼唤出内心渴望已久的自由,雨兮则似乎看到自己变成了一缕风,正和皓涵幻化的那缕风自由地尽情地舞蹈翩飞……

    有关这个窗外,还有一个美好画面永远定格在雨兮心中:

    那天,忽然书页上就闯入一朵六边形的洁白的雪花,旋即这朵雪花儿又好像在寻找王子的路途中误入此地的公主,娇羞地,迅速地离开,留下一点失望的泪痕。

    雨兮轻呼,皓涵抬头,雨兮带着皓涵的目光转向窗外。多美的雪啊,下雪啦!

    雨兮站起身,趴在窗上,两首托腮,贪婪地感受这一刻的纯洁、静谧与无以言说的美好。在南方长大的雨兮,很少见到雪,而后来才知道奂川城也是50年来第一次下这么大的雪。皓涵则不同,他在北方长大,每年都会见到,对雪习以为常,家乡的人们有时还会怨恨那严寒冻人的天气。但当他看到雨兮神往的模样,他也立即加入对雪的欣赏之中。

    是的,雨兮神往极了。准确地说,雨兮此刻还在感谢神,感谢神终于让她见到了这么美丽的雪花儿,最重要的是和皓涵一起感受这一幕,自从知道皓涵是北方人以后,就对雪更多了一份神圣的期盼。现在终于如愿了,雨兮甚至神秘地认为,这是神的祝福,是神赠与雨兮与皓涵的最美礼物。

    雪,鲁迅先生说是雨的精灵。他说得多好啊。此刻,精灵们正在舞蹈,节奏或舒缓,或急促。

    舒缓的,正应着雨兮终于体会到的一丝安稳与踏实;急促的,正和着雨兮感受到身后皓涵在一步步靠近时激烈的心跳。就在雨兮情不自禁想看看皓涵而转头的一刹那,雨兮的唇刚好碰上了皓涵俯身弯腰想与雨兮并肩看雪的脸上……看着面红耳赤即将扭头过去的雨兮,皓涵捧住雨兮的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眼睛。顿时,羞怯、甜蜜,也有一丝不解的神秘感在雨兮的心里漫延,升腾……

    雨兮转回头,故作镇定地保持刚才趴在窗上看雪的姿势。比雨兮高出很多的皓涵,则伸出两只大手分别放在雨兮的两只胳膊边,高高的皓涵在雨兮身后用整个身子将她包围起来,头在雨兮的头上方约2厘米,也注视着窗外。虽然身体不再有一点接触,但两人都似乎感觉到心在呼应、交缠。

    周一到周五的午餐与晚餐,雨兮和皓涵在这两个月里也几乎天天一起吃。每次都是去食堂,对此,室友们都看不过去了,雨兮却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她总是说:吃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和谁吃。

    她很珍惜和皓涵一起吃食堂的时光。两个人挨着排在长长的队伍里,就好像两个人正式并肩携手走在了长长的人生之路上;有同学对他们说笑,她就觉得好像是世界对他们的一种祝福;两个人买不同的菜,有时交换着吃,雨兮则想象着夫妻间平常吃饭的简单而美好的场景,偶尔又会想着是在喝交杯酒……

    到了周末,皓涵很忙,要去做各种兼职。雨兮就精确计算好各个能在一起吃饭的时间点,准时到皓涵工作的附近,点好他可能喜欢的菜请他吃饭。对此,舒舒说过好多次:“永远不要用金钱来玷污男人的尊严!更何况皓涵那么骄傲的人!”

    可是,雨兮觉得话虽如此,但不想让皓涵太辛苦,更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皓涵付出更多。于是,继续拒绝皓涵付钱。皓涵的无奈与不满,雨兮当时却并没能完整地理解。

    除了图书馆、各种饭厅,雨兮和皓涵还一起去过几次离学校不远的“浩溪”玩儿。其实这不过是奂山里的一条极其普通的小溪流,并没有什么名字,“浩溪”不过是雨兮取的名字罢了。

    这条小溪,是一次文学社活动结束后,雨兮和皓涵两人在山间散步时遇上的。那天天气晴好,冬日的阳光几乎让所有的灰暗朦胧都明亮清晰起来,所有人的前方也都好像被照亮了似的。

    皓涵突然驻足在一条小溪前,说:“这条小溪真清澈,一定很甜吧。”说着就蹲下身子,鞠了一捧,喝下去。“真甜!”皓涵看向被阳光照得格外明丽的雨兮。

    “真的吗?我也要尝尝!”雨兮也蹲了下来,正想伸手,又马上缩回,转头向皓涵撒娇道:“你捧给我喝。”皓涵笑了,很明净的笑,他立即蹲在雨兮身旁,再次鞠起一捧溪水,放到雨兮的嘴前。

    雨兮面部潮红地,小心翼翼地轻轻喝了一口,“皓涵,真好喝,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水,胜过世间一切美酒琼浆!”“嗯,对,这就是我们的仙露琼浆!”“嗯,这是属于我们的小溪,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就叫,就叫‘浩溪’怎么样?”“浩溪?!”“对呀,皓涵的hao,雨兮的xi。浩呢,是指很多很多水,这样的话,小溪就永远不会干涸了!嘻嘻……”

    看着雨兮天真的模样,听着雨兮银铃般的笑声,回味着清冽甘甜的溪水,沐浴在阳光中的皓涵靠近雨兮,亲吻了雨兮的脸。雨兮马上跌入甜蜜的梦中,还想继续梦里的美好,而皓涵却立即牵起雨兮的手说:“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留下一串水滴,像一串轻快的音符,路旁的小草、大树刚要细听,却又戛然而止,难免怀疑刚才只是幻听。

    这两个月里,雨兮最喜欢的路,依然是去图书馆的那条小路。以前都是雨兮一个人来来去去,而这段日子,却留下了和皓涵或一前一后或一左一右紧挨着的两个人的足迹。

    桃柳湖那次被白雪妆扮得更是平添了一种圣洁的美。第二天,雨兮看着结冰的湖面,快乐地想着:这就像一张结婚证书。它将雨兮与皓涵之前的每一个波澜都平复了。这就是两人爱情的证据。

    然而,雨兮却没有想到,冰只是暂时的凝结,是会化开的,而且不需要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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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一鸣:这一章前面部分的描写非常好,文笔极棒!
        棠子露:@一鸣 :blush:老师的鼓励又让我满血复活啦:fist:
      • 爱的水瓶:恋爱中的景色写的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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