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当下，不问归途

活在当下，不问归途

01

春暖花开，天气晴好，陪着小朋友在小区花园捡花瓣，无意间听到长椅上两位老人的对话。

“天气这么好，怎么不见老何出来晒太阳啊，也不怕待在家里发霉了啊？”

“出不来了，在殡仪馆喽！”

“啊，怎么悄无声息的就走了呢？没看到讣告啊，都没参加告别会。”

“生前有话，不发讣告，不举行告别会。都活到八十了，有啥舍不得的，安安静静的走了，没遭罪，挺好。”

“这挺像老何的风格，干脆利落，比你我有福气。”

交谈轻松愉快，生死话题在两位老人看来，与讨论超市打折蔬菜并无二致。正如蔡康永所说：“生命是个Party，赶路的人先穿上风衣走了，留下的人要继续享受这个Party。不要为我悲伤，我只是先走了而已。”

02

春节回家，恰逢老姨从省城返乡过年，大家难得一聚。老姨六十有五，漂泊省城帮儿子带娃两年，回家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回家，一定会到家看望她的老姐姐，也就是我七十二岁的母亲。

吃着瓜子，看着电视，听着老姊妹絮絮叨叨拉扯往事，有种家的温情和感动。初听起来，两个人也没聊什么新鲜事，无非是感慨子女工作生活的不容易，议论亲友们的生活状况。

当说起各自身体状况的时候，母亲话锋一转：“除了血压高，腿有点疼，也没什么大毛病，不过，今年感觉精神不如往年了，咱妈活了七十六，我最多活到她的岁数。”

“不一定，你婆婆活了九十岁，说不准你也和她一样长寿呢！”

“命由天定，挣扎着活呗，主要是还能帮忙做饭带孩子，还没有给孩子们添负担。”

“是呀，咱们还得发挥作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吃苦受穷吧，还得帮衬着过日子啊！”

老姊妹继续聊着亲朋故旧的旧事，坐在一旁的我早已强忍泪水，无语凝噎。

03

有时候总觉得自己看破红尘，生死也无非是小事，真正听到老人们轻描淡写的谈论死亡的时候，内心的震撼还是难以言说。

真的是活过了岁月，才能把死亡看成稀松平常的事。有时会想起小时候爸爸出的谜语：“早晨四条腿，中午两条腿，下午三条腿。”

“是什么呀？”

“人啊，刚出生爬行，长大了两条腿走路，老了还得柱拐杖啊！”

大半生与轮椅为伍的作家史铁生说：“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生而为人，自当努力活在当下，不问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