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礼

中国古代有个故事，子罕在路上看到一个来自乘的封人，就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向他行礼。他的手下就问他：“礼是用来敬贵人的，为什么您要向封人（太监）行礼呢？”

子罕回答说：“乘封人不是贵人，没问题，因为我敬的也不是他的爵位。我是敬他的品德。”

还有个故事，孔夫子在路上碰到季康子的家人，孔子就下车施礼，他的弟子很不高兴，就问他：“老师，礼是敬贵人的，季康子道德有亏，对国君也很无礼。何况您比他们的家人尊贵啊，你怎么能做出向他们行礼的事呢？”孔子说：“礼之用，和为贵。”孔子的意思是说，噢我糊涂了，不过我刚才没有把他们当做贵人啊，我是把和气当做贵人，我在敬和气。

礼是和气吗？还是为对方的品德折服？那怎么解释子路的行为呢，他在和敌人厮杀时，帽子歪了，他害怕失礼，就放下武器去扶自己的帽子，结果死在敌人手上。难道他是傻瓜吗？在生死关头，还要去表现自己的一团和气，还是被敌人的品德折服了呢？

有个外国的故事，有一天，一位公爵和他的小儿子坐马车出门，路上遇见一个穷人。穷人很有礼貌地向马车上的人施礼，公爵便从马车下来，向那位穷人施礼。一回马车，公爵的儿子就问他爸爸：“您是上等人，为什么要向穷人施礼？”公爵回答说：“正因为我们是上等人，才不能在任何事上输给别人。”

看来礼又不仅是一团和气了，礼是自己的事，是修养，是由内而外的，假如一个人不能在礼上打败别人，应该感到羞耻。假如你在礼节上有所发明，显得更懂礼，则应该感到自豪。按照这说法，礼成了人的一种身份，大概相当于现代人的文凭，凭借它，别人能考察一个人，判断一个人的才干。

究竟什么是礼的本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