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突然接到洁的电话,说晚上能否聚聚。顿时心里有些五味杂存,洁一走数月毫无音讯。最终还是回来了!
从洁说走了的那天起,我对她有太多的担心及牵挂。还有一丝无法表达的情感,就是那份无力帮她的歉意。
如今能平安归来,为她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可见她的心却更加的迫切。
我俩是最好闺蜜,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一个聪明而漂亮的女孩。上学时,成绩一直挺好。
但是也比较早熟。上初中后,便跟一个成绩一般但歌唱了得的男孩偷偷谈起了恋爱。后来那个男孩也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因她天生资质聪慧,早恋并没给她带来什么影响。所以依然如愿考入了市重点高中。
那时我们中间有这样一个说法,如果你进入一中,就意味着你的一只脚已踏入某所大学。因此洁的前途是美好而毫无悬念的。
但是人生总有很多意外,她的意外就是刚入高中第二年,便认识了一个改变她终身的已婚男人。
刚从农村走出来的女孩,对这个灯红酒绿的都市有太多的向往与痴迷。什么都觉得新奇,什么都想体验。所有的东西都闪着妖艳的光芒,无处不再的诱惑着某个年轻的灵魂。
渐渐地,洁在一片惋惜和谩骂声中,跟着那个男人跌入这社会的泥潭,越陷越深……
高三那年,洁没有把她的另一只脚跨入大学之门,而是迎向了她的洞房花烛。
婚后的生活并没有想像的那般光鲜艳丽,现实的残酷摧残了这个如花一样的女孩。
因为男人的各种无能,洁开始寻找生存的捷径一一赌博
从小赌到大,从现实赌到网络,那一晚,她豪输了五十多万!
当时,我被她报出的数字吓傻了。不知道她如何才能填满这个大坑?
没过多久,洁说她离婚了,不知道跟谁去了外地。这一去就是半年多。
来到约定地点,洁已经到了,正独自喝着酒。
见我走近,她站起来,朝我伸开双臂。我紧紧的抱了抱她,彼此的眼中都盛满水雾。
各自坐下,才发现惜日一头张扬的紫色短发已恢复了本色,规矩的挷在脑后。人明显的清瘦了很多,素颜的脸上透出些许憔悴。
这半年洁过得不太好吧。但我什么都不敢问,低下头,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仰头喝下。止住快要滑落的泪珠。
"还走吗"
"不走了,我打算回家。"
"回家?哪个家?"
"还能哪个家?原来的家。"
"你疯了?好不容易才爬出那个泥坑,刚转身,又想跳进去?"
我有些激动,抬手间,踫倒了自己的酒杯。酒顺着桌沿缓缓流下。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洁怎会走到今天。
他们结婚时,那男人已到中年。那时正值网络兴盛期,因不懂电脑,他的信息中心很快被淘汰了。
所以他索性什么都不干了,把所有的重担压在洁的肩上。
一天买买彩票,遛遛弯。过得那叫一个潇洒。
而且对洁万分提防,在外面吃个饭,他能一连打十个电话。轻则辱骂,重则暴力相加。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
这样的家,她竟然说想回去?
洁央求的看着我,满脸的无奈。
"我也没有办法,离婚这么久,儿子的成绩更差了,他妈的身体也不好,而且外面哪有那么好混……"
后面一句,几乎轻不可闻。我张了张嘴,最终无力的坐下,还能说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无权干涉别人的决定。只愿她余生幸福!
"那么,好好过吧。"
重新端起酒杯。满口饮下,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特苦。
那天,我们都醉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她醉这么一场。
后来,我们极少见面,因洁找了一份汽车销售的工作。每天都会发一些励志,积极的朋友圈。这似乎很好。
生活的历练磨平了她原本尖锐的棱角,让她重归平凡,变得坚强而隐忍。
但不知为什么,内心深处总会突然冒出那么一丝难受。惋惜我们逝去的青葱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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