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这天,一大早就爬起来,骑上山地车,去洙河上游拔艾草去。
以前对端午节挂艾草驱邪,心生抗拒,觉得是讲迷信。后来习学中医,用艾草、干姜加花椒的方子烧水泡脚祛湿;自家又种了几株大叶艾草,尝试做艾草饼、煮艾香蛋,才认识到艾草是个好东西,艾香可以驱蚊蝇,对端午节拔艾蒿才热心起来。
好像艾草长到端午前后,药用价值最好;还要日出之前带着露水采,才更合宜。沿着河边的窄路慢慢骑行,空气清新,视野开阔,心情大好。好久没这么亲近大自然了,可以借此放飞自我。
遇到岔路,就停下来搜寻一番。平常觉的很多的艾子,此时却不见了踪影。听说前两天集市上就有卖的了,莫非都被人拔了去?
行至一个丁字路口,村民们在河岸的斜坡上整出一些脚窝型的踏步,饶有兴致的挨个踩下去,是一片芦苇荡中的大水,有村妇在濯洗,红花绿帽的,甩开大步跳过去就是河那岸。景色不错,除了那些令人叹气的塑料垃圾。
顺着河床上的小路往对岸走,好多欣喜,比如杜鹃的啼叫、成堆的莎草,还有开着白花的野芹菜、摇曳的野麦子、高举着败旗的经冬芦花,还有一片片叫不上名字的绿油油的野草。
小路一拐,豁然开朗,一片老爷子开垦的荒地忽现眼前!中间两行嫩绿的莴苣,西界一行深绿的马铃薯,南界和东界都是一行恹恹的芋头苗。老人正拿着钢卷尺量尺寸,说要把田垄分的均匀些,一个挺认真的庄稼把式。原来是附近小区的居民,闲来无事在此开荒种菜,打水灌溉倒很方便。
漫不经心的瞎逛,碰见两位寻艾草的姐姐,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的收获。“拔艾子?”一位路过的大叔问,“河里没有,去河岸的沟沟崖崖上找吧,今年天旱,没长起来,都矮矮的”,大叔提醒说。我感谢着攀上那岸,远眺一番,返身折回来,虽然一无收获,但心生喜悦。
给那些可爱的草草花花们拍完照,攀着脚窝上这岸,骑上车弯进通村的沙土路。左瞧瞧,右看看,拐入前边一条叉出来更小的路,没走过的路,许会有什么不一样的风景呢!
走了一会儿,路边豁然出现一小片直立的艾草,停车去薅,拣高点的、数着数薅7棵,夹到后车座上。注目艾蒿根部孽生的新芽,想起了“科学发展,永续利用”的老词儿。于是翻出备好的塑料袋,定意后面只拽蒿子的叶片。
接下来一撸一小把,由于土浅,兴许连根也给拽了起来,心里抱歉着,换成两只手,一手往下扶住,一手向上一把撸,果然安全了。撸完这片,推车刚要走,蓦然发现挺着一根桑树枝,上面结着紫黑的、红色的、绿白色的桑葚。我惊喜,复又停车,把着树枝数着摘成熟的桑葚吃,甜甜的,软软的,一会儿就染紫了我的手,想象着肯定也染紫了嘴巴,不由的笑了。
摘完这枝,不太过瘾,刚想离去,忽然发现前面果园边有一整棵桑树,果实累累,伸手就可以拉过一枝来采摘,原来这是野生的桑树。停下来安心的采摘,拣熟透了的往嘴里送,高高的够不着的就留给空中的飞鸟,再没人摘的果熟自落回归大地。
摘完一枝,发现并排前面还有一棵桑树,都是自生在果园边上,那棵树上有一个大枝子折断了,朝下耷拉着,叶子和果子都枯干了,露出了白色的茬口,是谁摘桑葚用力过猛,拽断了人家的胳膊。
过足了馋瘾,继续前行,又找到一小片艾蒿。接着撸叶子,边撸边欣赏路边的粉色打破碗花,这种常见的喇叭花早晨开一阵儿,就像朴素俏丽的邻家女孩儿。还有淡紫色的小蓟花,土名叫做刺儿菜的,是菊科蓟属,有一次采了一把回去,插起来也很淡雅清新。还看到了兔子奶的大绒球,那种学名鸦葱的菊科植物果实,象蒲公英种子一样有小伞的,风一吹就飘荡着飞走了。
太阳开始冒点头了,走走停停,发现今天采的艾草没有一点露水,应该是天气干旱的缘故吧。该返程了,回到主路,看到一位大叔割了一车碧绿的芦荻,还在一捆一捆的从河里往车上搬运,他割芦荻干啥呢?喂牲口?我不知道,也不方便问。
记得小时候农村用干荻子做“半门”,木头钉个框,中间用荻子搭起来,结上绳,用来挡着鸡鸭不准进家门,上面还能通风换气。想来劳动人民就是智慧聪明,用身边的材料创造发明,经济实用。如今农村也都用上了纱门,鸡鸭也不再散养,那种半门只能留在一些人的记忆里了。
走到半路,电话响起,原来我的营养师朋友要送她手工包的粽子。在家门前会了面,我们聊着天,接过朋友的粽子,亲手剪了自家种的的大叶艾草相送,挥手作别,我们相约择日去看望一位落在环境中的朋友。
回家吃饭,粽子、艾草鸡蛋,一家三口分享了朋友的美食杰作,喷香的肉馅粽子和漂亮可口的彩虹粽子。
清清艾草香,浓浓粽子情,这是一个特别的端午。 2022.6.6,农历五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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