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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跟我说工作要紧，于是我给她写下地址门号，还有把钥匙交给她。
临走的时候，姐还有半个汉堡包没吃完，她坚持带回去说给顽子回头吃。我说再去买一个吧，她非得把我拦住，不愿我费钱。
我给她们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好司机下车地方，又再向姐交代具体门房号。姐连连点头，说她知道了，让我安心工作。
回到公司，李黄就告诉我方氏集团的汤总正在会议室里发难。
我摇了摇头，真是辣手事。这个汤总名叫汤如雅，是出了名的难服侍。脑子转得比谁都快，想一出是一出，三天两头就要重新敲定新方案。
这个项目案之前一直由林哲负责。她对林哲还是挺言听计从。不过她一听说林哲辞职了，就来到公司找事了。
我拿着相关文件急急走到会议室，在门外就听到这个汤总尖锐的嗓音。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她，她一副贵妇人模样。听说她40多岁了，剪了一个齐刘海，头发拉直剪到肩膀处，中间有几根漂染成橘色。
她穿了一件时尚款的旗袍，双脚很注意形象地并排合拢放着。我不安地走进会议室，张副总如见到救命稻草般。
“这是我们策划部的方翎，最新接手你公司推广案的就是她。”张副总指着我向她介绍。
只见这个汤总用眼角斜看了我一眼，说:“我很喜欢你们这里的林哲，我是一心把这个项目给他来跟进的。现在算什么回事，当我是沙球吗？随便扔给别人。你们把我心都伤了。”
她这一说，我毛管鸡皮都出来了。这果然不是个善茬。“汤总，稍安勿躁，是我们考虑不够周全，让你不舒服了，在这里我先向您道歉。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这次贵公司的方案我一定尽心尽力给您做好。”我诚恳地对着她说。
汤总定了定神，又看看我。我朝她礼貌性微笑点头。这个时候张副总殷勤地对她说:“如雅，你就放心吧，方翎可是我们策划部的头牌呢，有她在，这方案肯定没问题。”
什么？如雅？听到张副总直接叫她名字把我惊掉了。“晋哥哥，那我就信你这一回吧。不过这事还是你们不对，你得请我吃饭赔罪哦。”汤总的话更让我顿感迷惑。
直到把汤总送走，张副总脸上已沾满汗滴，他连忙拿出小方巾来擦汗。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汤如雅跟张副总是相交20多年的朋友。当年汤如雅一直很迷恋张副总，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张副总穷小子出身，不敢高攀这个娇滴滴的贵小姐。张如雅倒追不成，一气之下就嫁给了别人。谁知道，丈夫婚后半年就患病离世。倒是给她留下了丰厚遗产，还有现在这个公司，也足够她过好这辈子了。
我回家的时候，在路上打包了几份热菜，给顽子买个一辆玩具汽车。顽子看到，开心极了，马上就从我手上接过，在一边玩去了。
“翎翎，你这地方蛮精致的，这一个月得花多少钱？”姐手上拿着一个抹布，正在给我打扫。
我迟疑了一下说，“几千块钱吧。”我没有告诉她实数，我怕她听了肯定觉得我太奢侈了。
“那也挺贵的，我家那男人一个月都赚不来几千块呢。这人跟人比啊，可能把人气死。”姐朝孩子走去，又在唠叨我费钱买玩具了。
在姐眼里，钱能少花一分是一分。她到现在还是坚持用现金，说钱拽在手里才是钱。
吃饭的时候，我给顽子夹肉，这小家伙不听地对着我说笑，他话很少，好像并不喜欢说话。我姐说，担心他怕是有语言障碍。
第二天我特意请了假，带着姐和顽子到医院去挂号检查。这医院真的是什么时候都一样，人满为患。
我特别不喜欢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我上完厕所正在洗手，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鬼哭狼嚎。开始把我吓一跳，镇静下来才发现有人在洗手间格子里哭。
我走过去，拍了拍门。“你没事吧，是否需要帮忙？”里面的人没有回我，依然在哭。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才从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我没事，谢谢你。”
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才走出洗手间。这个时候，候诊排号也差不多到我们了。
我们带着顽子走进医生诊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顽子一看到白大褂医生，就哭了起来。他不停地喊“走，走，走……”估计常年看病的他，出现了害怕心理。
“你干啥去，我好不容易带你来看病，你倒是要走。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去。”姐一时说了气话。
顽子哭得更厉害了，我只好把他抱起来安慰。这个时候，医生站起来走到我们跟前，他笑着对顽子说:“要不要看叔叔给你变个魔法？”
这招果然有效，顽子停止了哭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把顽子抱着坐下来，医生跟顽子说:“你看着我这个手，是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顽子看了看，点下了头。
医生开始耍着小把戏，双手在我们跟前晃了晃，然后似模似样地念着“我要变变变。”接着他真的“变”出了一朵小花来，插在顽子的耳朵上。
顽子终于好好地看病了。我看这个医生还是有点办法。医生约摸30来岁，虽然戴着口罩，但仍然看得出来他的眼窝很深，眼睫毛很长，有几分帅气。而且他的手指修长，长得比女人的还好看。
我不自主地偷瞄了一下他身上的名牌，原来他是主治医师，名字叫黎明宣，很文雅的名字。
他在细心听着姐讲述顽子的情况。姐说:“孩子有时突然会四肢绷紧，就像抽筋一样，四岁了还吐字不清，平时不怎么说话。”
医生翻看顽子病例，头也没回地问:“孩子的协调能力怎么样？我看这病例上写了，出生时差不多晚了20分钟，缺氧很有可能会造成孩子大片神经元的损伤。”
“那我孩子是脑瘫了吗？这还有的救吗？”姐急了起来。
“女士你先别急，有问题我们就想办法嘛。我开个单，你带孩子先去做个核磁共振，我们结合报告再来看看。”医生说着，就在键盘上敲打着，旁边的打印机很快就出来了单子。他在上面签名，就递给我姐，“赶紧去排队检查吧。”
我拿着单子去排队付款，姐在一边哄着顽子。我想了想，还是自己付了钱。
顽子做完检查后，我们再来到医生诊室。这个时候他正在给别的病人诊疗，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的，有一种温暖感。
别人走后，我迅速把检查片子和报告递给他看。他先是拿起片子细心看了起来，“这个位置有软化灶”。
然后他右手拿着一支笔，仔细地用笔点着报告一行行给我们指出问题来。
“孩子已经出现生长落后现象，他的左脑发育不良，后边很有可能会造成左右身子大小不一。”他看着我们说。
“那他会智力低下吗？”我连忙问。
“一般我们说缺氧都是广泛的，智力低下不是唯一的症状，因为这很有可能累及大脑、小脑、脑干等，所以我刚也问孩子协调能力怎样。如果只有智商被影响，孩子的语言、运动功能也可以是正常的。”
姐抱着顽子听着医生的话，一时就慌了起来。我从她眼里看到了泪水在打滚。
“要不你们去康复科看看吧。其实对于孩子来说，这年龄越小，越早干预对他的成长发育越好。我们人体大脑其实是有很强大的代偿性，这个应该
出生时候发现问题就得治的，现在还是有些晚了。”
姐突然就哭了起来，她边哭边哽咽地说:“都是妈妈对不起你啊，你干嘛投胎到我们这样的家庭来呢，是妈妈害了你。”
我连忙走到姐跟前，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女士你先别哭，做父母的一定要内心强大，积极地给孩子做训练治疗。目前来看，孩子并没有很严重的程度，还是有很大机会改善的。”
待姐姐情绪稳定下来后，我们按照医生说的给顽子打了营养脑细胞的针。折腾了一个上午后，我们才走出医院大门。
我还说着要给顽子买衣服，电话就来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方翎吗？我是汤如雅，这个方案我突然想改一下，你现在来下我的公司吧。”
我一看时间，刚好是下午一点。这个女人真的会挑时间，我这午饭还没吃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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