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塘到稻城,车程四个多小时。在隐约的黑幕中能看到海子山,大大小小的花岗岩漂砾上堆积厚厚的积雪,黑黑成团的牦牛在觅食。巴士一路颠簸在稻城古冰帽上,海拔估计有4100米以上,车上的几位乘客又开始呕吐起来。
快到稻城时,真的什么都看不清了,巴士如同一个怪兽穿行在黑暗的洞穴之中,只有车灯照射在交通塑料路锥上的反光。到了稻城车站,发现外面正下着寒雨。即便是在停车场内,照明也分外昏黄,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踩在雨洼中。
这个小小的车站院子内,很多当地居民正在拉生意,大声问着:“要不要住店?”打着伞的,招呼着生意的,汉族的、藏族的,一片闹哄哄。寒夜里,杂乱的气氛,来不及拿出的雨伞,凸显我们的窘迫。
我们仨刚下巴士,就有一位穿着蓝色卫衣的藏族小姑娘上前来,“哥哥、姐姐,来,我帮你们提行李。要不你住我们家的旅社吧?”说着,就把彭丽娜的运动包拎过来。彭丽娜不知道怎么应对。我问她家旅社离车站多远,她说还有五分钟。郭告诉我,今晚大家都累了,就在车站对面找一家歇着。我怀歉意地向这位女孩说,要不明天我们住你家去,今晚不行了。我看彭丽娜登山包太重不好拿,于是就请小姑娘和我一起拎着,走出车站,到街对面的“金沙大酒店”。在酒店大厅里,我先向小姑娘道谢,然后留了一个手机号码给她,请她明天带我们去看房间。
我和郭坐在订好的房间休息一会,然后去敲彭丽娜房间,准备请她去吃晚饭。隔了一会儿,她才打开门,身上裹着被子,满脸倦容地微笑着说她很累,想立即睡下。
近三十个小时的车程颠簸以及高海拔的折磨,这是必然的体能消耗品,再加上偶然发生的波折,大家真的疲惫不堪。
两天前,我们从旅馆出发去新南门成都新南门汽车站,搭乘前往稻城的巴士。第一次上高原,兴奋如同户外的热浪裹紧我,晚上只睡了三小时。郭订的行程很紧,忘了给前一天刚到成都的彭丽娜一个调整时差的休息日。
九时许,街道正是上班拥堵时段。眼看就要到车站,出租车就被堵在单行道上,裹挟在一股电动车的洪流中。我们坐立不安,甚至想着是否要立即下车,步行到汽车站。我回头,注意到后排的彭丽娜正焦急地在背包里搜寻着什么。原来她把钱包落在酒店了。
车流再次通畅,我们得以及时抵达车站。我主动提出坐摩的回酒店取钱包。在路边很容易拦上一辆摩的,谈好地址和价钱,我们再次驶入单行道。才驶出不到一百米,司机在手机里询问他人如何去酒店。我生气了,他不应该欺骗顾客,耽误我的时间。不到半小时,开往稻城的巴士就要出发。我跳下摩的,脑子里飞速旋转,钱包的事如何处理。为什么早些没想到呢,我的一位伙伴在成都念大学呀,与酒店客服谈妥后,可以请她帮忙去酒店取钱包并代为保管,直至我们完成野外调查项目返回成都。钱包一事算是顺利解决,他俩在车站入口处露出放松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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