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都已入了梦,我辗转不能睡下。
这固若金汤的铁屋子,更有麒麟獬豸的看守,当是牢不可破的吧。在里面的人可以安稳斯世有情有义,算得上幸福无极了。
我盯着这偌大的屋,心里想的却是在梦的海洋里诺亚的舟。那舟的票也不过纸做的,登舟不过仅得一席之位,又有种种的限制,不可知的风险,却总有最清醒的人不惜掷了千金谋求,为什么呢。
这些精英的脑壳,我是想不明白的。我也无谓了,倒不如替自己操心的好。我没有那么多的金砖银票买那救生的船票,也不觉得一死有什么不舍。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活着不就多看了几天月亮吗,不值得稀罕的。
我来了王屋的山上,在山脊上搭了一个毛毡的房,感觉稳固安泰,也不比铁屋子和诺亚的舟差。我在这山上,日子过的挺好。与世无争,自给自足。
那麒麟獬豸也不管我,因为我这样没用,没有大财也没有大才,吃了不但不长肉还要骾喉咙。它们只在诺亚的舟上寻寻觅觅。这神兽性情最是单纯,发起疯来是不认主人的。圣主深谙此道,与诺亚心领神会,形成三角制衡。
这屋子和这船上的人,不过是圣主和诺亚的玩物罢了。
人说,这王屋的高峰原不在这里,是愚公移来的。我本来不安,可转念一想,愚公早死了千年,儿孙再无这老人的骨气,于是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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