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家园】
多年以后,再次和桔子小姐重逢,她准会想起第一次见到我时那个店铺里冷饮的清凉口感。
像一只蝴蝶跃舞空中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桔子小姐坐在店铺一角,手执菜单,目光专注,仪态娴静。
见我落坐对面,很自然地笑着问:“你喜欢吃啥?”
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细看之下泉水中涟漪阵阵,仿佛在说:问你话呢?
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反问:“你是东道主,你推荐”
桔子小姐纤长的手指划过菜单,“他们家的冷饮很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有些人,跟你认识一辈子,你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的爱好是什么;有的人只需要一眼你就记忆深刻。“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桔子小姐就是这样的人。
认识桔子小姐源于一张照片。三月的江边,暖风拂面,到处荡漾着年轻的活力。只见一个女子高高跃起,窈窕的身姿曲线仿佛一只蝴蝶张开了翅膀,绿色的裙子点缀着蝴蝶翩跹起舞,飘扬散开的长发在春风中恣意展开。
我对桔子小姐说:“这张照片完美地反应了你的性格”
桔子小姐:“哈哈,我就是我,我要飞~”清脆话语间单臂上扬,纤细的手指随着律动,嘴角和柳叶眉也跟着一起跳动起来。在气味集的香水店铺中,她变成了一只穿梭在淡淡清香森林里的精灵。
彼时,桔子小姐是“氣味集”的店长,店名寥寥不显山露水,但最后那个“集”字是对称反过来写的,让人印象深刻。桔子小姐最擅长的就是把香水推荐给情侣,男士看着女孩欣喜的模样,再看看香水的价格一般都能是欣然掏腰包,博得美人一笑。
桔子小姐说:“做生意最主要就是眼力。单身一个女孩你就不需要去介绍太多,她想买自然就会买;情侣出门,就推荐价格中高档一点的给男士,同时多夸夸女孩;遇到单身男士,就推荐价格中等的,一般男士都会购买”。
我不知道原来里边还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很是佩服。
氣味集这片香水森林,仿佛为桔子小姐量身打造,让她如同精灵一样恣意遨游。我以为随时随地我都能在这儿找到她,但显然我对桔子小姐还不够了解。
过不久和朋友从这个地方经过的时候,我愕然地发现店面已经更换名字,变成了一个卖化妆品的铺子。年轻的店员机械化地给路过的人介绍着产品,毫无灵性可言。
我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桔子小姐:“老板,你带走了这地儿的灵气啊,都找不到香水仙子了~”
桔子小姐秒回信息:“什么时候回重庆的,约个火锅?”
一次酒后靠在窗户边,我问桔子:“你的梦想是什么?”
桔子小姐小姐双手环抱偏过头静静地看着嘉陵江水,夜间的江风清漾着她的发梢。凝望许久桔子小姐开口:“我要在这个大城市买一套自己的房子,我要把妈妈接过来和我一起住。”,城市夜景灯光下翠绿色的江水静默无声,像是在倾听着誓言,又像是凝视着未来的结果。
在四川大山的深处有一片钟灵毓秀之地,翻译过来就是生活很苦出山不易的地方就是桔子小姐的老家。简陋的泥土房在大山深处扎根,城市里的人根本想象不到赶集需要走一天山路是什么样的画面。
黝黑干瘦的老人在大山里生存了一辈子,酒后最大的谈资就是年轻的时候去过城里,见识过外边的世界。大山把世界分割成了两部分,大山之内是一个世界,大山之外是另一个世界。晨曦之中袅袅炊烟,粘卷在裤腿上的露水昭示着一天的开始;夕阳之下倦鸟归林,肩头上锄头的锃亮记录下了生活的本质——活着。
年轻人带着朝气蓬勃的生命力,试图冲破命运的牢笼,像是大山里倔强生长的崖柏。瘦小的姑娘望着大山就像此刻凝望江水一样默默在心里立下誓言:“飞出这片大山。”
有人说过:“人必须从小立志,立大志,立很大很大的志。这样以后才知道自己的方向和路”。我深以为然,并在桔子小姐的人生轨迹中一一对应上了。
十八岁南下到沿海。工厂小妹,地摊小妹,服装小妹,凡是能够尝试的行业都经历了个遍,很能吃苦。
我问桔子小姐:“那时候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拿起桌上的冷饮,咬着吸管,桔子小姐的眼里充满回忆:“有一年在广州,那天晚上下很大的雨。平时摆地摊的人都没出来,就我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桔子小姐脸上很红润,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我问然后呢?
“我关注了天气预报,知道要下雨,在下班之前采购了很多便宜的雨伞。然后转手十块到二十块不等的价格全卖了出去”,桔子小姐越说语速越快,我猜想她一定是经历太多的奋斗,心里储存下了无穷的自信,才磨炼成了现在这样雷厉风行的样子。
桔子小姐讲那次直接赚了六七百块钱,高兴疯了。晚上犒赏自己,给自己加了一份卤肉。
我感叹:“你那时候真是辛苦!”
桔子小姐脸上满是自信的光芒,嘴角上扬:“再苦能有大山里边看不到希望苦吗?”
她的眼中又浮现出了那种坚韧的表情,那是一种不愿向命运低头的劲头。
不多久,桔子小姐自己重新开店,售卖进口韩国衣服。去过几次,她自己把自己装扮成模特,每件衣服上身之后都能完美展现衣服的特点,镜子中桔子小姐笑得很甜。
白驹过隙,浮云苍狗。时间从我们的指缝中溜走,从我们滑动的屏幕上溜走,从早起晚归的疲惫中加速溜走。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一年两年,当记录时间的方式从天变成年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些过往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那些永不再返回的过去,就是我们的青春。
某天下午,在学校里跑步。远远听见有人在叫我,声音却又不太分明,未戴眼镜地我茫然的四处张望。
“小汪哥,小汪哥,在这儿!!”桔子小姐在不远处使劲的挥手,眼眸含笑,嘴角上扬:“我就说是你,我妈还说我可能看错了。最近怎么样啊?”
桔子小姐变化不多,时间像是在她脸上定格赖着不走了。单手推着婴儿车,桔子小姐一脸幸福地扬扬头示意旁边中年妇女抱着的小宝宝说:“这是我的小宝宝,八个月了,很可爱吧!”,小家伙熟睡正酣,嘴角鼻子间依稀能看到桔子的神态。
“这是我妈妈!”桔子小姐接着侧侧头示意抱孩子的阿姨:“我把妈妈接过来了,可以帮我带孩子!”桔子得意地笑着,一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眼里带着清泉,这一次笑得很幸福。
刷朋友圈看见桔子小姐更新了状态,我发信息:“你以前那张跳跃在春天里的照片还在吗?”
“快回来,带着你家小公主一起踏春去,再拍一张!”,桔子小姐依旧秒回信息。
桔子小姐更新了微信头像。身着红裙,背后的花海把她衬托得娇艳明媚,搭配的白色衬衣和嘴角肆恣的笑容在阳光中熠熠生辉。还能想起她说:“再苦能比大山里边看不到希望苦吗?”的模样。
诚如习主席说:“新时代是奋斗出来的!”,你我也要像桔子小姐一样,人不负青山,青山定不负人。
奋斗的姑娘终会惊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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