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爱在失忆的日子（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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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羽抱着哥哥的小女儿，坐下来和杨凯的父母聊天。过去的很多事情她都已记不来了，对于二位长辈的有些问话，她要思考很久，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幸亏嫂子玉玲在旁边圆场，她一笑一说，才缓解了尴尬。气氛在嘻嘻哈哈中，欢快而融洽。
顾羽的妈妈正在灶台上忙乎着，看见杨凯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她一脸惊讶，在围裙上抹着手。
“杨凯，你出去和顾羽到外面聊去，厨房里油烟大，看别把你白衬衫弄脏了。”
“阿姨，我和我爸妈今天急着赶时间，都没来得及从银行里取钱出来。你把你的银行帐号给我，我一会把礼金转过来给你。”
“唉呦，要什么礼金呢，你对顾羽好一点就是了。”
“你把顾羽养这么大，也挺不容易的，咱们这儿既然有这规矩，我也不能失礼。很多礼数我都不懂，应该给多少，你教教我。”
“我要是贪心，我这女儿可是无价之宝，给多少我都不觉得多。可对你，特殊待遇，我一分钱也不要。顾羽现在糊里糊涂的，以后你可不能仗着她脑子混，欺负她，也不许你对她有二心。”
“阿姨，你尽管放心，我这一世都会好好对顾羽的。但这礼数我还是得尽到，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孝敬一下您老人家。”
“诶！好吧！那你就意思一下，给我一万块就行了。”
在杨凯的心目中，顾羽的妈妈一直都是一个世俗、势利、目光短浅的老封建。可是此刻，他打心底里敬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她虽然刚掉了两颗牙，但笑起来却是那么的和蔼。
岳母从柜子里翻出了银行卡，递给杨凯，杨凯用手机迅速给银行卡拍了照，存在了手机里。他让岳母顺便找出户口本，一切准备停当后，他又走进厨房帮着岳母做起了菜。
“阿姨，结了婚后，我想把顾羽带到广东去。”
“这有什么说的，顾羽还要去那边复查身体，继续治疗，去就去呗。”
“以后我想在广东发展，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回来了。”
“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是怕顾羽呆在家里又见着程东鹏和浩浩了。”
“……嗯，是这样的，但也不全是因为这一点。”
“你俩开心就行了。我把顾羽交给你，你要好好待她。山长水远的，别让她受委屈。你们有空就回来，没空就尽管把你们的小日子过好就行了。”
杨凯敞开心扉和岳母畅谈了一通。两个原本有着隔膜的人，推心置腹后，所有的不痛快都在谅解和体贴中化解了。杨凯终于用自己的真诚感动了岳母，得到了她老人家的应允和支持，他的心里踏实了许多。顾羽的妈妈也打心底里认可了这个女婿。
吃过饭后，长辈们开始商量着结婚的好日子。顾羽的爸爸戴着老花镜，翻看着历图。今天是旧历的八月初四，如果选在双日，初六和初八都是好日子。初六又太过仓促，干脆就把日子定在了初八。
杨凯和长辈们打了声招呼，便带着顾羽上了车，载着她直奔民政局。工作人员的办事效率挺快，一小时后他俩就领到了那个盼望以久的红本本。两人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顾羽笑魇如花，杨凯激动地迈不开步子，热血在身体里欢快地奔腾。他俩沉默对望了两分钟后，顾羽将两本结婚证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自己的小包包里。
顾羽和杨凯手牵着手，走在飘飞着梧桐树叶的大道上。温暖的阳光洒在顾羽二十九岁的脸庞，她踩着轻快的步子，甜蜜得想向全世界微笑。
她不知接下来该往哪儿走，只觉得每一步都能踩出幸福。他携着她走进了银行，默默地给岳母转帐。顾羽的心如小鹿般乱撞着，看着心爱的人做着最古老的傻事。“3”字后面跟着几个零，她没看清楚，以为他转给妈妈三万块。算了，管他呢，有心就好了。她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又将手伸进包里，摸了摸那两个红本本，喜悦地合不拢嘴。
事实上杨凯给岳母转了三十万，只是他有些纳闷，怎么这个账号上显示的是顾羽的名字。当时急着都忘记了问岳母，这张卡的开户人姓名。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奇怪，她老人家也许根本就不会办卡，才叫女儿帮她代办了一张卡吧。好了，钱已经转到帐上了，心意已了。他转过身来，朝顾羽轻松地笑着。
“杨凯，我们俩好俗啊，刚领了证，就来银行。”
“我们本来就生活在世俗里，但我就是要用真爱打败这种俗气。我们可是先领证才来的银行，这些钱是爱的见证，非同一般意义上的礼金。”
通知亲近的亲戚朋友，拍婚纱照，买各种喜庆的用品，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中进行着。
顾羽终于穿上婚纱，坐进了贴着大红“囍”字的轿车，她喜极而泣。
“哭吧，大声哭吧。”搀扶着她的嫂子鼓励她哭出声来。
旧风俗里新娘子出嫁这一天是必须哭一场的。可顾羽不是为了附和风俗，而是真的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亲友们兴奋不已，闹着、笑着、叫着，喝得满面通红。场面热闹而隆重，顾羽挽着杨凯的胳膊，小脸绯红，仿佛身处幻境中。此刻她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分不清梦里和梦外。高跟鞋歪了一下脚，才清醒了过来。
满屋子都是大红“囍”字，像两颗跳动的红心，紧紧拥抱在一起，欢快地跳跃在门上，墙上，柜子上，床上……快乐祥和的气氛在空气里盘旋流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微醉的杨凯满面通红，他晕晕沉沉地去洗澡了。顾羽已从浴室出来，静静地躺在床上等杨凯回来。杨凯终于连裤叉也褪去了，一丝不挂地搂着顾羽，可顾羽却死活不肯脱去内衣，紧紧着抱着身子，用胆怯的眼神瞪着杨凯。
不知是什么在作怪，她的脑海里总是会闪出可怕的一幕，她爱杨凯，深爱着他，但却不敢看着他光溜溜地暴露在她的眼前。她痛苦不堪，但又无法摆脱这种恐怖的情绪。
杨凯反复几次将顾羽揽入怀中，顾羽都缩着身子，将他推开了。杨凯勃起的每根神经，被顾羽奇怪的冰冷击退在心门之外。他无奈地瘫在床上，把头倒向一边，痛苦不堪。
“顾羽，你不爱我了。”杨凯叹息着，眼神凄楚。
“杨凯，不是你想的那样。”顾羽小声涰泣着。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只是想和我结婚，而不再爱我这个人了，对吗？”杨凯把呼吸拉得长长的，定定地望着顾羽的眼睛。
“先穿上衣服好吗？”顾羽小声哀求着杨凯。
“多可笑啊！不要对我说你只爱上了我的白衬衫和黑西裤，呵呵……”杨凯冷笑着，像一条六月的蛇，突然被丢进了冰库里，无力动弹。
杨凯拉上被子盖在身上，失落在说不出的悲哀里。他不知道顾羽为什么会表现出如此怪异的举动，难道是车祸连她的性欲也无情地夺去了吗？还是她心里藏着其它打不开的结。这个要和他共度一生的爱人，不愿再看矫健的身体了，这是一件多么让人苦恼的事呀。
他愤怒得快要爆炸了，望着可怜楚楚的顾羽，却不忍心怒她，只好把自己浸泡在苦痛里。他伸手关了灯，准备在孤寂的醉意中度过漫长的黑夜。
杨凯背对着顾羽，侧过身子，微闭着眼睛。他把一支手臂折成三角，枕在脑下。空气凝结在不可明状的忧伤里。
顾羽紧张又难过，她是多么爱杨凯呀！可就是不能忍受两个赤裸裸的身体暴露在灯光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又急又窘。
现在杨凯关了灯，顾羽突然觉得神经放松了许多。那种可怕的感觉一点点退去。她需要他，需要他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需要他无尽的爱。可他生气了，不理她了。
顾羽用细长的手指轻轻触摸着杨凯健硕的肩膀，划过黑暗，抚摸着他的胸膛。她温热柔软的身体轻轻向他靠了过来。
“你生气了吗？别不理我好吗？你明明知道我很爱你。”
“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知道你是在故意逗我，我还真上当了。”
杨凯转过身来，将顾羽滚烫火热的身体紧紧揽入怀里。他轻轻地帮她褪去了内衣，把头埋进了她的胸前。顾羽小声嘤咛着，浑身颤抖了起来，他俩便像两条蛇般紧紧缠在了一起。
他们沉醉在爱海里，飘上了云端，重叠在爱与被爱的巨大幸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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