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爱在失忆的日子（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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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爱在失忆的日子（105）顾羽失忆
二十天后，顾羽可以下地走路了，她的记忆力却依然没有恢复。因为玉玲整日打电话过来，发牢骚说两个孩子快把她折磨疯了，哥哥必须提前回家。
哥哥临走时坐在床边，问顾羽想不想和他一起回去。顾羽漠然地望着哥哥，又转过头来，一脸困惑地望着妈妈。
“回去哪儿？我要出院了吗？”顾羽小声嘟哝着。
“回我们家呀！你哥哥要回去西安了，你想回去看看浩浩吗？”妈妈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眼神忧虑，但还是不厌其烦地反复给顾羽讲着关于家乡的事。
顾羽依旧没有想起浩浩是谁，她以为浩浩是哥哥的儿子。至于浩浩长什么样子，他今年几岁了，她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顾羽静静地听着妈妈絮絮叨叨，她沉思着，嘴角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半张着嘴。妈妈和哥哥同时把身子凑近了她，希望能听到一句让人惊喜的话。可是顾羽却又合上了嘴，什么也没说。她扬起眉毛，转着眼珠子，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又转过头望向门口，很着急的样子。
“妈，杨凯呢？”
“他一会儿就过来了。”
正说着，杨凯就来了，他向顾羽和岳母打了个招呼，就帮哥哥提着行李，送他去车站。
这些天，杨凯和妈妈轮流照看着顾羽。顾羽对杨凯已是非常的依恋和爱慕。在她的意识里，这个杨凯并不是过去的那个杨凯。她的大脑存储系统已经将过去那段爱情经历，全部都清除了。过去那个杨凯，程东鹏，杰哥，统统在顾羽的脑海里消失了。就像电影剪辑一样，给大动作地舍弃了这一段。
现在顾羽眼里的这个杨凯，只是她再次清醒过来，所表现出来的第二种人格，在不受任何压抑和限制的情况下，遇到的一个理想型人物。他已不是她意识里原来的那个初恋情人，而是一个美好、纯洁、高尚的值得信任和依赖的全新人物。
不管是在顾羽虚构幻想的世界里，还是在真正的生活中，她都觉得眼前这个杨凯很好。顾羽常常会像个小孩一样，说出一些莫名其妙又搞笑的话。杨凯总是会像一个很好的听众一样，笑着欣赏她，鼓励她，表扬她。夸她有内含，有思想。事实上，顾羽所说的语言让第二个没耐心的人听起来，肯定会笑她白痴又无聊。
生活原本就是这么无趣和乏味，但在相爱的人眼里，彼此竟然也成了时刻会发光的宝贝。
在医生的建议下，顾羽被转去神经外科进行治疗。妈妈和杨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聊天。
“杨凯，阿姨知道你是真心爱顾羽的，可顾羽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不能正常工作。时间久了，你会不会嫌她烦，把她遗弃了？”
“阿姨，不管顾羽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是变成了植物人，我这一辈子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那你们靠什么生活？再好的感情也会被穷困和枯燥的生活摧垮。这段时间烦乱地都忘了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哦，我现在在帮公司的产品做网上推广，时间上很自由。我的收入暂时还算稳定，虽然发不了大财，但养活我和顾羽还是绰绰有余。”
“这就好，阿姨以前对你有些刻薄了点，你不会记恨我吧？”
“不会，您能再把顾羽交给我，我己经很感激您了。”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就是她不认我也罢，我还是希望她能嫁给一个好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我明白，您放心好了，我有信心让她过上好日子。”
“唉！有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噎在心里，难受了很久，但还是想问问你。”
“阿姨，有话你尽管直说。”
“……程东鹏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想带浩浩来看看顾羽，我怕你心里不舒服，一直没同意他过来。”
“……”
“你不同意，也就算了，我只是想着让顾羽见见浩浩，也许她的病会好一点。”
“嗯，你让他带浩浩过来吧。”
“杨凯，顾羽能遇见你，真是有福气了。”
“谢谢阿姨成全。”
杨凯吁了口气，腼腆地笑着。顾羽的妈妈也坐直了身子，长舒了口气。她在杨凯的肩上轻拍了两下，欣慰地笑了。
“杨凯，你自己的病好了没有呀？”
“好了，已经过了一年了，都好好的。我第二次复查的时候，医生说我算是痊愈了吧。”
“我就担心你们俩要是日后这头脑都出了问题，那可咋办呢？”
“哈哈，放心吧，我好了，顾羽也会好的。”
杨凯胸有成竹地挺了挺胸脯，一副躇满志的样子。他以前怎么看都觉得岳母很像《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现在心情舒畅了，看着她老人家，倒也和《红楼梦》里的贾母有一点点相似。她真诚地笑起来，还是挺慈眉善目的。
程东鹏得了应允，带着浩浩，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广州。杨凯乘坐出租车去机场接了程东鹏。
两个情敌相见，先是怔了一下，都被彼此的仪容给镇住了。似曾相识，但又不知在哪见过，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杨凯朝程东鹏真诚而爽朗地笑着，主动伸出了右手。程东鹏尴尬而僵硬地笑了一下，愣了片刻，才伸出手和杨凯握了三秒。
杨凯想要抱抱浩浩，可是浩浩怕生，把头转到一边，死死抱住程东鹏的脖子。杨凯很自然地接过了程东手里的行李。
杨凯叫了辆出租车，把程东鹏和浩浩接到肯德基，吃了顿洋快餐。杨凯给浩浩点了份儿童套餐，刚好赶上店里做活动，浩浩得了个蓝猫小玩偶。小家伙有的吃，有的玩，笑着闹着，缓和了沉闷生疏的气氛。
天气闷热得让人烦燥不安，吃过冰冻甜品后，程东鹏积压在心中的妒火和郁闷稍稍消减了一些。他始终不言不语，不管杨凯怎样向他示好，他都吊着个脸，好像谁欠了他两斗米似的。他心里不痛快，也一点不会掩饰。
杨凯这种把自己当主人的架势让程东鹏感觉很不爽。杨凯越友好，程东鹏心里就越不舒服。他默默地跟着杨凯来到了医院。
顾羽看见程东鹏来了，仍然是一副冷漠脸。看见浩浩，她的脸上有了些笑容，却没有主动想抱浩浩的意思。妈妈拉了个凳子，让程东鹏坐下。她坐在床边把浩浩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妈妈向顾羽介绍着这大老远赶来的父子俩。
“顾羽，东鹏和浩浩来看你来了。程东鹏是浩浩他爸，浩浩是你儿子，给你抱抱他。”
“呵呵，浩浩。”
顾羽用手抓着鬓角，朝浩浩微笑着，她还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生过儿子。只觉得一切很可笑，像是幻觉或者是在演戏。她觉得眼前这个孩子很可爱，便伸出手来，有了想抱抱他的冲动。
浩浩本来是很想念妈妈的，但在孩子幼小纯真的眼里，这个妈妈看上去有些怪异，笑容僵硬得有些可怕。浩浩缩在外婆怀里，没敢去妈妈跟前。
顾羽也并没有表现出伤感和失落，她静静地陷入在自己的幻想中，却怎么也没有搭理程东鹏。程东鹏含情脉脉地望着顾羽，她却不和他对视一眼。望着顾羽那冰冷无光的眼神，程东鹏的心在炎热的盛夏里已跌入了冰窑。他知道，他俩已经死在了彼此的世界里了。无奈又无助。
晚上，妈妈把浩浩留下来和顾羽三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浩浩玩多了一会便不再怕顾羽了。外婆告诉浩浩妈妈病了，看人的眼神是有些可怕，但她还是很爱浩浩的。浩浩果然聪明又懂事，居然主动靠在了顾羽怀里，顾羽便抱着儿子睡着了。
杨凯把程东鹏安排在酒店住下后，便准备走人。程东鹏却让他留下，想和他聊聊。杨凯觉得很诧异，程东鹏沉闷又小气，他实在想不出和这么无趣的人有什么可聊的。
“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想将顾羽带回去的。”程东鹏递给杨凯一根红梅烟。
“哦，凭什么这么大口气，你以为顾羽没知觉了，谁带她，她就会跟谁走呀。”杨凯接过烟，不客气地吸了起来。
“因为我有一张大牌握在手里，我们有一个儿子，而你和他虽然相处时间很久，却什么也没有。”
“哦！这样啊！只要她愿意跟你走，我还是要祝福你们了。”
两个大男人和衣而睡，一人躺在一张床上，吞云吐雾，他们沉默在烟雾缭绕的空间里。
“我明天早上就回去了，唉！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钱买到，想要得到的东西，努力到一定程度都可以得到。唯有感情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靠执着和努力赢得。”程东鹏叹了口气，把两只手枕在头底下，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的确，爱情必须两情相悦。”杨凯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红双喜递给程东鹏。
“从你来机场接到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已经输了，在气场上输给了你。我以前一直想不通顾羽到底喜欢你哪一点，论长相、文凭和背景，我哪一点都比你强，可她为什么就偏要把心往你那儿偏。”
“我其实没你想像的那么好，只是出现的比你早。”
“有时候不信缘分也不行，你们俩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以后你要好好待她呀。”
“我认浩浩做干儿子。日后有空我会经常带顾羽去看看浩浩。”
“行，今晚在这儿住吧，我们好好聊聊。
“你比我气场还大，哈哈哈。”
“跟着你学学做人嘛。”
程东鹏很久没有敞开心扉和人谈过话了，他憋了很久，好像突然间被什么点通了穴位。一但打开了话匣子，便想将心中的郁闷全部倾吐而出。程东鹏觉得杨凯是一个特别靠谱的人。两个人一直聊到三点半，却只字未提杰哥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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